我心一跳,赶紧把金印塞进内衣,往窗户那边退。
“谁?”
他吼了一声,抓起桌上的台灯就砸。
台灯没砸中我,砸在墙上,玻璃碴子溅了一地。
我翻出窗户,顺着排水管往下滑。
他在屋里骂骂咧咧。 脚一落地,我撒腿就跑,身后传来他的喊声:
“抓贼!有贼!”
跑出宿舍区,才敢停下来喘气。
手伸进内衣,拿出金印。
这是铁证,他走私文物的铁证。
打开手机看了眼那段视频。
举报信清清楚楚,他和那女人的对话也清清楚楚。
6
天没亮就往村头走。
小电驴是借的,电瓶不太灵,拧到底才跑四十码。
后座捆着蔡司显微镜,用旧棉被裹了三层,怕颠坏。
出城时,天边刚泛白。
摸了摸怀里的剑鞘木片,还有半截焊痕样本。
跑了大概五十公里,后视镜里多了辆黑色面包。
一开始没在意,直到它突然加速,斜插到我前面。
我猛捏刹车,小电驴在地上滑出半米,差点翻了。
面包车门拉开,下来三个男的。
是 “文保队” 的那帮流氓,顾慎行养的狗。
“周丫头,” 带头的疤脸笑,“顾教授让我们接你回去。”
我没说话,手悄悄摸向车座下的扳手。
疤脸往前凑,伸手就来拽车把:
“别费劲了,你那点小动作,教授早料到了。”
我突然拧油门,电驴往前冲,撞在他腿上。
他骂了一声,另外两个扑上来。
我急着拐弯,车把一歪,连人带车摔进路边的稻田。
显微镜从后座滚出去,玻璃罩摔得粉碎。
三个男的追过来。 我盯着地上的碎镜片,突然有了主意。
抓起一块最尖的,往胳膊上划。
血一下子涌出来,顺着胳膊往下滴,染红了稻叶。
我又划了两下,腿上也来一下。
然后往泥里一躺,把血抹得满身都是,眼睛半睁半闭。
“操,撞坏了?”
疤脸蹲下来,用脚踢了踢我的腿。
“动不了了……”
“快…… 快叫救护车……”
他们三个面面相觑。
“教授只说抓活的,没说弄出人命啊。”
“要不…… 算了?看这样子,就算救活也折腾不动了。”
疤脸往我胳膊上瞟了一眼,血还在流,他皱了皱眉:
“晦气,走!”
他们开上面包车跑了。
我在泥里躺了十分钟,确定没人回头,才爬起来。
胳膊和腿火辣辣的,扯块衣角,胡乱缠上伤口。
把显微镜剩下的零件捡起来,镜片碎了,但载物台还能用。
焊痕样本包在锡纸里,没进水,万幸。
远处传来突突声。
一辆运猪的三轮车开过来,车斗里挤满了猪。
我拦在路中间,司机骂骂咧咧地刹车:
“想死啊!” “师傅,”
我掏出兜里所有的钱,递过去,
“捎我一段,去省城,随便给个地方下。”
司机瞅了瞅我的血,又瞅了瞅钱:
“上来吧,别碰着我的猪。”
我爬上后斗,挨着猪坐下。
7
从运猪车上跳下来,往实验室跑。
找到材料系的楼,师兄正在调试电镜。
“婷妹?”
他转头,推了推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