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教授开发了加速培养协议。"罗伊斯打断我，手指在全息屏上轻点几下，调出一组加密文件，"看来他没来得及和你分享所有技术突破。"
文件中的视频开始播放：地下三层的秘密实验室里，十个人类胚胎在淡红色营养液中悬浮。程教授的声音从背景中传来："...表观遗传学修饰可以将成熟期缩短至四个月...代价是寿命限制在 18-24 个月..."
我的胃部一阵绞痛。那些胚胎有着明显的人类特征，但胸腔异常宽大，脊椎呈现不自然的弯曲。这不是医疗研究，这是流水线生产生物兵器。
"考虑到项目敏感性，"罗伊斯的声音突然贴近我的耳畔，带着古龙水和薄荷糖的气息，"公司会为你配备'安保顾问'。当然，只是预防措施。"
他意有所指地看向我的右手——那只给程教授递过咖啡的手。我的掌心渗出冷汗，粘在文件边缘。
"我需要时间评估项目进度。"我努力控制声线的平稳。
罗伊斯微笑着，那笑容让我想起程教授临终前的表情："当然。三天后我要见到修订后的时间表。"他转身离开前，最后看了一眼阿尔法的培养舱，"对了，那个初代原型体...军方很满意它的表现。希望你能复制这种成功。"
气密门关闭后，实验室陷入诡异的寂静。我瘫坐在程教授的转椅上——现在它是我的了——椅背还残留着他惯用的古龙水味道。全息屏上的胚胎视频自动循环播放，程教授的声音在空荡的实验室里回荡："...战斗本能编码在基底神经节..."
"齐...岳..."
我猛地抬头，寻找声音来源。阿尔法的培养舱内，气泡从它的腮状器官中规律排出。它的手指贴在玻璃上，缓缓移动，像是在写字。
我扑到观察窗前，看着它用指尖勾勒出一个个字母：C-H-E-C-K D-R-A-W-E-R3-B。
程教授的工作台第三个抽屉，需要他的指纹才能开启。我抓起他留在桌上的眼镜——镜框上还沾着一点皮屑——按在生物识别器上。抽屉无声滑开，里面只有一个黑色的神经接口头盔，和一枚指甲大小的生物芯片。
阿尔法继续"写"着：H-E-L-M-E-T.M-E.
我的手在发抖。给实验体连接神经接口违反至少十二条安全协议，但某种比好奇心更强烈的冲动驱使我行动。当我将头盔连接到阿尔法培养舱的神经端口时，舱内营养液突然翻腾起来，像是被无形的力量搅动。
"谢谢你结束他的痛苦。"一个电子合成音从头盔扬声器传出，但语调诡异得像是多个声音的混合，"他最后三个月已经疯了，把抑制芯片植入了自己的前额叶。"
我踉跄后退，撞翻了器械架。金属托盘砸在地上的巨响中，阿尔法的声音继续平静地流淌："他称我们为作品，但真正的杰作是你，齐岳。唯一一个在知道真相后还把我们当人看的科研员。"
"你能说话？"我的声音嘶哑，"不只是摩斯密码...你一直都能..."
"声带改造上周才完成。"阿尔法的四层眼睑轮流眨动，这个动作突然让我想起程教授思考时的习惯，"但认知语言能力在三个月前就形成了。程教授禁止我们显露这一点，怕军方会'过度兴奋'。"
我看向那枚生物芯片，它在我掌心泛着珍珠母般的光泽。"这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