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完，就把手机丢到一边，继续刷网页。陈默的妈妈，那个总是笑眯眯、对她很好的阿姨，身体一直不太好，好像心脏有点问题。做手术？嗯，是听陈默提过一嘴，好像是说最近要安排手术。具体哪天？林晚皱着眉想了想，没想起来。算了，反正有陈默在呢，他肯定能安排好。她一个“外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顶多手术完买点水果去看看就行了。
很快到了下班时间。林晚精心打扮了一番，喷了最喜欢的香水，兴冲冲地打车去了苏晴定的那家清吧。灯光迷离，音乐舒缓，气氛正好。苏晴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得意。大家举杯祝贺，欢声笑语不断。
“晚晚！功臣来了！”苏晴眼尖，看到林晚进来，立刻高声招呼，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快！敬我们晚晚一杯！没有她的神票，就没有阿哲给我的超级大惊喜！”苏晴故意拉长语调，引来一片暧昧的哄笑和口哨声。阿哲坐在旁边，搂着苏晴的腰，也笑着向林晚举杯。
林晚被这气氛感染，也彻底放开了，端起酒杯和大家碰杯，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灼热的快感。她很快融入了这热闹的漩涡，一杯接一杯，和朋友们笑闹着，玩着骰子，把什么手术、什么医院，彻底抛到了九霄云外。手机在包里震动了好几次，都被淹没在震耳的音乐和喧闹的人声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清吧里的灯光越来越暗，音乐节奏却越来越快。林晚喝得有点多了，脸颊绯红，眼神迷离，靠在苏晴身上咯咯地笑，说话也开始大舌头。
“晚晚，你手机是不是响了？”苏晴推了推她，指了指她扔在沙发角落的包。
“啊？有吗？”林晚迷迷糊糊地摸出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显示着好几个未接来电，全是陈默打来的。还有一条未读微信。
她划开屏幕，点开微信。陈默的头像旁，只有一行字，发送时间是两个小时前：
“晚晚，我妈进手术室了。你在哪？”
林晚混沌的脑子反应了好几秒。手术室？哦，对，陈默他妈明天手术……明天？她猛地甩了甩头，试图看清手机屏幕顶端的时间——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现在是……周六凌晨了！
一股迟来的、混杂着酒意和慌乱的情绪猛地攫住了她。她手忙脚乱地想拨回去，手指却不听使唤，在屏幕上乱戳。
就在这时，清吧厚重的大门被推开了。一股深夜的凉风灌了进来，吹散了里面浑浊的空气。一个高大的身影逆着门口的光线站在那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喧闹的卡座区，最终定格在林晚身上。
是陈默。
他穿着一件深色的外套，头发有些凌乱，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疲惫，眼下带着浓重的青黑。他一步步走过来，穿过迷离的灯光和喧闹的人群，像一把沉默而锋利的刀，劈开了这浮华的泡沫。
喧闹声似乎小了一些，周围的人都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闯入、气场明显不对的男人。
陈默在林晚面前站定。他身上带着室外的寒气，还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道。他看着林晚，看着她绯红的脸颊，迷离的眼神，还有手里握着的、几乎要拿不稳的酒杯。他的眼神很深，很沉，像暴风雨来临前压抑的海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