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蔓的脸彻底没了血色。
她大概以为我这种循规蹈矩的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阴暗角落里的东西。
她不知道，我有个朋友，就在为安全部门处理这类非法生物科技案件。
「你怎么会……」她喃喃自语，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
床上的陆裴剧烈地咳嗽起来，一边咳一边抓着乔蔓的手，虚弱地喊：「蔓蔓，别说了……别跟阿泽吵……」
好一出情深义重的大戏。
我看着他们紧握的双手，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所以，」我盯着乔蔓，一字一句地问，「绑定我，经过我同意了吗？」
「我……我是想告诉你的！」乔蔓急切地辩解，「可是你出差了，我怕来不及……阿泽，只是一年而已，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对陆裴却是救命的稻草啊！」
一年不算什么？
我气得浑身发抖。
她凭什么替我做决定？凭什么慷慨地用我的生命去换取另一个男人的苟延残喘？
「乔蔓，」我看着她，眼神冰冷，「是谁给你的权力？」
2.
乔蔓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用那双含着泪的眼睛，无助地看着我，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恶人。
陆裴挣扎着想坐起来，一边喘着气一边说：「阿泽，你别怪蔓蔓，都是我的主意。我不想死……我求她的。」
他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却恰恰点燃了我心中最盛的怒火。
我的好发小，用着我的命，还要在我面前扮演一个无辜的受害者。
「你的主意？」我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森然的笑，「陆裴，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自问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你家道中落，是我接济你。你工作不顺，是我托关系给你找门路。你现在得了绝症，我连夜出差前还想着给你送补品。你就这么回报我？」
陆裴的眼神闪躲，不敢与我对视。
「阿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他低声说，「等我好了，我做牛做马报答你。」
「报答我？」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我给你的命来报答我吗？」
病房里的空气凝滞了。
乔蔓的哭声越来越大，她跪倒在我脚边，抱着我的腿。
「阿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我只是太爱他了……」
她终于说漏了嘴。
不是「可怜他」，是「爱他」。
我低头看着她，这个我爱了三年，准备求婚的女人。
原来从始至终，我只是一个可笑的备胎，一个合格的……生命储备库。
「你爱他，」我慢慢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我，「那你为什么不把自己的十年都给他？为什么还要拉上我？」
乔蔓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心虚。
「因为……因为医生说，绑定的生命体越多，成功率越高，对他的身体也越好……」
真是个贴心的好女友。
连这种细节都考虑到了。
我甩开她的脸，站起身，胸口剧烈地起伏。
愤怒和背叛感像两条毒蛇，啃噬着我的理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