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年8月31日,内蒙古通辽市公安局科尔沁分局的大楼内灯火通明。夜色深沉,但这座城市的警魂却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一名身着制服的中年民警缓缓走出审讯室,手中紧握一份刚刚签署的认罪书。他的眼神疲惫却透着坚定,嘴角微微上扬——这不是胜利的笑容,而是一种历经漫长跋涉后终于抵达终点的释然。
“他签了。”他对等候在外的专案组成员轻声说道。
短短两个字,如惊雷般在寂静的走廊里炸开。所有人都沉默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压抑已久的欢呼与掌声。有人眼眶泛红,有人默默抹去眼角的泪水。这份迟到了整整二十六年的供述,不仅是一纸文书,更是一座城市记忆深处无法愈合的伤疤被揭开的证明。
时间倒流至1999年3月8日清晨。
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日子,科尔沁区莫力庙苏木的天空灰蒙蒙的,空气中弥漫着尚未散尽的冬意。早起务农的村民李老汉扛着锄头走过村外的一片果园地时,忽然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起初他以为是野狗叼来了死畜,可当他拨开枯黄的灌木丛,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住——一名年轻女子倒在泥泞的土地上,衣衫凌乱,头部血迹斑斑,身旁散落着一只破旧的手提包和一双沾满泥土的布鞋。
她双目圆睁,仿佛临死前仍在挣扎呼救;她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像是试图抓住最后一丝生机。李老汉颤抖着掏出随身携带的烟盒,哆嗦着拨打了报警电话。
“有人……杀人了!快……快来人啊!”
消息迅速传开,科尔沁公安分局立即成立“3·8”命案专案组。刑侦大队队长张建国亲自带队赶赴现场。那是他职业生涯中最难忘的一天。春风拂过果树枝头,嫩芽初绽,本应是万物复苏的季节,可眼前这具冰冷的尸体却让整个春天都失去了颜色。
法医初步勘验确认:死者为女性,年龄约25岁左右,死亡时间在凌晨4点至6点之间。致命伤位于后脑部,系钝器多次击打造成颅骨粉碎性骨折,伴有大量出血。此外,其颈部有明显掐痕,手腕处也有挣扎形成的防御性伤口,说明她在遇害前曾激烈反抗。
警方通过随身物品确认了死者身份——赵小梅(化名),本地人,未婚,在镇上的供销社做临时售货员。据同事反映,前一天晚上她下班后说要去见一个朋友,之后便再无音讯。
案发现场距离村庄约两公里,地处偏僻,平日少有人至。周围没有监控设备,也没有目击证人。专案组以现场为中心展开地毯式排查,走访了方圆五公里内的所有住户、旅店、车站,提取了数十份生物样本和物证线索。然而,受限于当时的技术条件,DNA比对系统尚不完善,指纹数据库也极为有限,关键证据无法匹配,案件很快陷入僵局。
调查过程中,警方曾重点排查过几名有劣迹前科的可疑人员,包括一名曾在附近盗窃牲畜的刑满释放人员贺某志。此人当时三十出头,性格孤僻,独居在村边一间土坯房里,平日靠打零工维生。他曾因打架斗殴被拘留过两次,虽未涉及暴力重罪,但行为举止令人不安。
办案民警曾对他进行过三次询问。第一次,他声称当晚在家睡觉,无人作证;第二次,他改口说自己去了邻村亲戚家喝酒,但亲戚否认;第三次,面对警方出示的部分物证指向,他突然情绪激动,拒绝回答任何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