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十年牢，
只为替他顶罪，
出狱那天，全城都是他的婚纱照，
他留下一句话：
「我用你的十年自由，换了她的一世安稳，你真的不恨吗？」
我笑了，
「不恨。我只恨，当年没早点看清你。」
1
那句话在我手机屏幕上停留了很久，像一道永远不会愈合的疤。
我盯着它，直到眼睛发酸，然后慢悠悠地回了三个字。
「你哪位？」
发送成功，手机丢进刚买的帆布包里，转身走进一家面馆。
十年牢饭，味道实在不怎么样。
热气腾腾的牛肉面端上来，我刚拿起筷子，面前就落下一片阴影。
康凯文穿着一身昂贵的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坐在了我对面。
他还是那么好看，岁月似乎格外偏爱他。
而我，穿着一身地摊货，素面朝天，像个刚从村里进城的土包子。
他皱着眉，视线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手里的筷子上。
「出来就吃这个？」
我夹起一筷子面，吹了吹。
「不然呢？十年不见，康总想请我吃满汉全席？」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从钱包里抽出一张卡，推到我面前。
「这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你生日。」
「算是这十年……给你的补偿。」
我没接，自顾自地吃着面。
真香。
见我不说话，他有些不耐烦。
「于莲，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事情已经过去了。」
「曼婷她身体不好，经不起刺激，我下个月就要和她结婚了，我不希望你……」
我抬起头，打断他。
「不希望我怎么样？去婚礼上闹一场，告诉大家新郎官是个让我顶罪十年的王八蛋？」
康凯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你以为我不敢？」我笑了笑，嘴里还嚼着牛肉，「当年我连命都敢给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敢的？」
他死死盯着我，像是在看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良久，他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
「当年那批货，根本不是我的。」
我嗦面的动作停住了。
「是曼婷家里的，她胆小，哭着求我，我没办法。」
原来是这样。
我坐了十年牢，以为是为我爱的人。
搞了半天，是为我爱的人爱的女人。
真他妈的可笑。
我拿起桌上的那张卡，在指尖转了转。
「五十万？康总，你打发叫花子呢？」
他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大概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那你想要多少？」
「一个亿。」我狮子大开口，「你用我十年自由换了顾曼婷一世安稳，这十年，我得按秒收费吧。」
他气笑了，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
「于莲，别给脸不要脸。」
我把卡丢回他身上。
「彼此彼此。」
他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目光落在我因为常年干粗活而布满薄茧和伤痕的手上。
那眼神，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你的手真难看。」
他顿了顿，补上一刀。
「别让曼婷看见，她会做噩梦的。」
2
我被康凯文从面馆里「请」了出来。
理由是，我的存在影响了其他客人的食欲。
我站在街边，看着他坐进那辆我叫不出名字的豪车，扬长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