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夫君萧烬言,乃大邺一人之下的摄政王,天生无情无欲。
可他却在城南别院,悄悄养了一株‘雪莲’。
那女孩名唤云萝,生于贱籍,满身鞭痕却有一双干净如鹿的眼。
那双眼,像极了他年少时惨死于宫乱的青梅。
这让自幼在刀光剑影中长大的萧烬言,初次品尝到‘失控’的滋味。
他以为瞒得天衣无缝,可我还是知道了。
我在萧家族宴上,当众砸了那盏他赏给云萝的琉璃灯。
他却连眉眼都未曾动一下,只命人递给我一封和离书。
“沈知微,签了它,江南那三座御赐的茶庄归你。”
我撕了和离书,他就烧了我沈家药行,最后将我父兄绑在五匹烈马之上。
“签字,还是看他们化为血泥,你选。”
随着马鞭落下,我眼前一片血红。
再睁眼,我回到了发现云萝的这一天。
1
“王妃,王爷……王爷他……在城南别院置了一处外室。”
心腹侍女春禾跪在地上,声音都在发抖。
我正修剪着一盆墨兰的手,停顿下来。
前世的此刻,我剪断了花茎,也剪断了自己所有的理智。
而今,剪刀稳稳地落在托盘里,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知道了。”
我的声音平静无波。
春禾猛地抬头,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我没再理她,径直走向饭厅。
萧烬言已经坐在主位上,他今日穿着一身玄色锦袍,墨发用一根玉簪束着,侧脸线条冷硬,周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寒气。
他就是这样,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大邺的定海神针。
我曾以为,我能捂热这块寒冰。
“王爷。”
我如常行礼,在他对面坐下。
他“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饭菜一道道呈上,我们之间静得只剩下碗筷碰撞的轻响。
就在我以为今晚会和过去五年里的每一晚一样,在死寂中度过时,管家福伯领着一个纤弱的身影走了进来。
“王爷,云萝姑娘……病得厉害,一直咳血,府医说……”
福伯话未说完,萧烬言已经放下筷子。
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叫云萝的女孩身上。
她穿着洗得发白的布裙,身子单薄得一阵风就能吹倒,一张小脸苍白如纸,唯独那双眼湿漉漉的,盛满了惊惶与无辜。
“王爷……姐姐……”
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软糯,“是云萝不好,打扰王爷和姐姐用膳了。”
说着,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用帕子捂着嘴,一抹刺目的红渗了出来。
萧烬言起身,大步走到她身边,动作是我从未见过的急切。
“怎么回事?”
府医跟在后面,战战兢兢地回话:“回王爷,云萝姑娘她……她不知从何处寻了‘冷香散’服下,此物无毒,却能引动旧疾,致使咳血不止。如今底子太弱,又受了寒,需……需要用王妃库房里那支百年雪参吊着命。”
我的库房?
我还没说话,云萝就先白了脸,用力拉住萧烬言的袖子。
“不……不行的,王爷!那是姐姐的东西,云萝怎能用!都是我不好,我只是太想见王爷,才用了这个笨法子……云萝的命不值钱,死了就死了,不能连累王爷和姐姐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