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鸡皮疙瘩掉一地,却也笑:“姐,你咬人别太重。”
我们查看图纸,出口在城外破庙后山,可省两日脚程。
我撕下衣角,把图拓下,塞腰带。
把老唐尸用草席裹,推入暗流,目送飘远。
“爷爷走了。”她轻声。
我拍她肩:“骨头会记住路。”
我们沿渠走,水淹膝,鼠群撞腿,前方渐有微光。
出口是铁栅,锈得掉渣。
我掏机关匣,弹出铁丝,三拧两拧,锁舌松。
刚要推,栅外忽传脚步,重而齐——赤衣卫折返。
我暗骂,拽唐蕊贴壁。
火光透栅,照我们脸。
我数呼吸,一、二、三——
手指在壁上一按,借力翻栅,空中甩出三枚铜钱,借光折影,针藏钱后,噗噗噗,三人喉头喷血,仰倒。
我落地滚,拾火把,反手扔渠内,火遇污油,“轰”一声,火墙隔追兵。
唐蕊翻栅,与我并肩奔入树林。
背后喊杀又起,箭如飞蝗。
我边跑边撕布,把血衣打包,塞树洞,换夜行衣。
她同样,黑发束起,露出颈侧逆鳞,像一条银蛇。
我们抄山脊,往唐家堡急插。
日近中天,林里忽飘异香——桂花香。
我刹步,低声:“唐风白。”
前方空地,摆着一张梨木椅,椅背雕巨猿,唐风白端坐,手托茶盏,白衣无尘。
他抬眼,笑如春风:“七,蕊,回家?”
我袖中针落掌心。
唐蕊逆鳞针低鸣。
唐风白弹指,“咔”机括响,四周树后步出十具人儡,眼蒙红布,关节滴油。
“娘也在其中,猜是哪一具?”他温声。
我牙齿锉出血。
他抬手,指轻挥:“玩够,回家吃饭。”
十具人儡齐拔刀,刀身映日,像十面镜子。
我侧头,与唐蕊对视。
她笑,舌尖舔刀:“一人五具,赌谁先找到娘?”
我吐掉血沫:“输的洗全堡茅房。”
我们背贴背,针尖对外,阳光穿过林叶,照得杀气斑驳。
风一过,桂花香变血腥。
倒计时,只剩一天半。
5·城门合璧
桂花香炸开的一瞬,人儡扑上。
我脚尖挑地,尘土迷眼,折影针借日光穿刀镜,叮叮当当——
五柄刀同时转向,劈向同伴,铁臂断,木屑飞。
唐蕊比我狠,逆鳞针贴地掠,割膝弯,五具人儡齐跪,她翻身踩肩,咔嚓一声,颈骨被她自己重量坐折。
我余光瞄:左侧第三具身形略瘦,胸骨凹陷,像被抽过肋——女人。
我打个呼哨,唐蕊秒懂,借我肩力腾起,鹰扑那具。
我甩针掩护,针针咬眼,红布碎,露出空洞眶,果然没有泪——干尸。
她空中扭腰,逆鳞针直插天灵,指力一吐,整个头盖掀飞,脑壳里掉出半截机关鸟,翅膀还颤。
鸟腹刻“镜”字——唐镜的标记。
她落地,指尖抖,却笑:“娘送了钥匙。”
我抬手劈翻最后一具,喘口气:“开门!”
机关鸟嘴吐铜丝,曲成符,她插进自己半块配饰凹槽,咔哒,红线图延伸,终点变蓝——养尸池下层,秘道。
唐风白抚掌,像看戏:“精彩,母慈子孝。”
我冷笑:“叔侄情深,也来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