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叹:“没大没小。”
袖袍一震,咔咔机括,梨木椅背升起巨猿臂,一拳轰来。
我滚地避,拳风擦耳,身后碗口粗树断成两截。
猿臂连发,我借断木反弹,空中翻身,针射关节缝,叮叮全弹回——玄铁铸。
唐蕊绕后,逆鳞针贯她爹后颈,噗——入肉半寸,却再进不去。
他反手抓住她喉,提离地面,像拎猫。
“逆鳞,也是我教的。”
我趁他背对,把两块机关令合一起,血涂接缝,铜片自动旋成圆,弹出蜂鸣。
唐风白猛地回头,猿臂停半空。
“令合,机关听主。”
我咬血字,圆盘射光,照巨猿臂,齿轮倒转,反砸主人。
他被迫松手,唐蕊摔地,咳出泪。
猿臂失控乱扫,林木齐断,鸟惊飞。
我冲过去,抓她手:“跑!”
我们跃下山崖,崖中段有暗渠铁栅,我空中把圆盘拍进栅锁,机关认令,咔——栅门开,把我们吞进堡内排水道。
背后轰隆,巨猿臂砸崩崖口,石块封路,也把唐风白隔外面。
我们滚进暗渠,水淹胸,腐臭呛鼻。
我打火折,圆盘背光投图,蓝线直指养尸池。
“走。”
刚抬脚,渠壁“咚咚”响——有人追,用凿岩机。
我摸出最后三枚折影针,插壁缝,设“折光回影”阵,针借水镜折射,来人只要拐口,影会骗他走反路。
布置完,我转身,却见唐蕊愣在水里,手里攥着那只机关鸟,指节白。
“怎么了?”
她抬眼,眸子红:“鸟腹还有字。”
我凑近,火光下,细刻——
“杀风白者,必为镜影,影即七。”
我嗤笑:“老唐早算到我。”
她轻声:“也算到我。”
我耸肩:“那就别让死人失望。”
我们沿渠潜行,水声盖心跳。
半个时辰,渠尽,铁梯上天顶。
我爬一格,胸口逆鳞针伤裂,血水顺臂滴,落在她脸。
她抬手抹,舔指尖:“咸的,不错。”
我翻白眼:“变态。”
梯顶是铜盖,我贴耳听,外面静得发毛。
我放轻动作,推开一条缝——
灯火通明,巨大石室,一排排琉璃缸,泡着残缺人体,最中央,铁链吊着女人,白衣浸水,脸被铜罩盖,只露长发漂如黑藻。
唐蕊瞳孔缩成针,指甲掐进我臂:“娘。”
我数数,守卫六人,背对渠口,腰挂赤衣卫牌。
我低声:“我引,你救。”
她摇头,一起活。
我笑,把圆盘塞她手:“令认你,机关听母。”
我深吸,踹盖,整个人翻出,半空甩针,六针齐射——
守卫反应快,刀镜挡,针折光跳,噗噗噗,全钉自己喉。
尸体倒地,铁链响,女人抬头,铜罩里传出“嗬嗬”声,像哭又像笑。
我们冲过去,铁链锁在壁,锁孔是逆鳞形状。
唐蕊手抖,逆鳞针对不准,我握住她腕,一起插,“咔”——
链断,女人软倒,我们接住,水湿透衣,冷得像抱冰。
我摘她罩,脸被划满“风白”二字,血已干。
唐蕊泪砸在伤口,冲开一道粉红。
女人睁眼,眸子和唐蕊一模一样,她看我,干裂唇动:“七……跑。”
我胸口被锤,血涌喉,强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