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去?”我把计划书合上,随手扔在一边。
“现在。”梁莎莎干脆利落。
“车在楼下。”
“陈超!”徐莹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声音带着哭腔。
“你不准去!”
“听到没有?那个地方,那个女人她有问题!”
“她就是想...就是想...”
想什么?
她用眼神控诉近乎绝望的占有欲。
“看好家。”我掰开她的手,动作牵扯到伤口,疼得我咧了咧嘴。
我撑着床边,忍着全身骨头散架般的剧痛,慢慢坐直,再一点点站起来。
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病号服。
走到门口,梁莎莎已经等在那里,似笑非笑。
徐莹僵在原地,死死咬着下唇,直到渗出血丝。
那双漂亮的眼睛死死盯着梁莎莎挽上我臂弯的手。
车开进一片远离市中心的园林。
参天的古树掩映下,云顶两个字用极细的银色嵌在入口上方。
梁莎莎挽着我,门内是另一个世界。
光线被精心调校过,昏黄暧昧。
脚下的地毯厚得能没过脚踝,踩上去像踏着云端。
偶尔能看到一男的大多气度不凡,衣着考究得连.根线头都找不出来。
女的更是千娇百媚,穿着暴露的晚礼服,或慵懒地倚在角落的丝绒沙发里。
或被男人搂着腰肢。
梁莎莎直接带我穿过大厅,无视那些投来的或好奇或探究。
推开一扇门。
“这里是金鳞阁...”
“赵主任是这里的常客。”
她在一扇标着“7”的房门前停下,用一张纯黑的卡片刷开了门锁。
房间里没有窗户。
有一张巨大的圆形水床。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混合着伤口的疼痛。
“赵主任的小爱好,是驯服。”梁莎莎介绍一件家具。
“他喜欢在这里,寻找那些外表最清纯,最像无辜羔羊的女孩。”
她走到墙边,指尖拂过铜环。
“然后,用尽一切手段,让她们变成最听话的宠物。”
“越挣扎,他越兴奋。”
“尤其是...”
“那种真正未经人事,带着山野气,眼里倔得像头小兽的...雏儿。”
她拿出手机,点开一张偷拍的照片,递到我眼前。
照片有些模糊,但能看清背景就是这间金鳞阁。
那个古板严肃的赵主任,脸上戴着半张面具,露出的下巴线条绷得死紧。
他怀里紧紧箍着一个女孩!
那女孩看着顶多十七八岁,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碎花连衣裙,头发乱糟糟地扎着。
一张小脸惊恐得扭曲,眼睛瞪得极大。
徒劳地挣扎着。
照片的右下角,时间显示是三天前!
操!
这他妈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
卢三的保护伞,是这种货色?
“猎物叫小兰...”梁莎莎收回手机。
“邻省山里的,刚被骗出来没多久,性子烈得很,还没被完全驯服。”
“赵主任对她格外上心,已经连续来了三个晚上。”
她手指轻轻点在我胸口缠着的绷带上。
“明晚...”她红唇轻启。
“卢三在皇冠酒店顶层,办一场盛大的慈善晚宴。”
“全市的名流都会到场,给那位新上任的慈善大使捧场。”
“那位大使,就是赵主任一手捧起来的亲侄女。”
“而赵主任本人一定会盛装出席。”
“更重要的是,按照流程,晚宴中途,会有专门的侍者,为赵主任送去他必不可少的东西...”
“一杯特调的,加了料的,路易十三。”
“而负责送这杯酒的人...”
“...就是我们。”
病房门“咔哒”一声轻响合拢。
死寂。
操他妈的卢三,操他妈的赵主任,还有这身差点被打散的骨头架子。
刚转过身,还没看清,一个人就像炮弹一样撞进我怀里!
“呃!”剧痛瞬间炸开在胸口和肩膀,眼前发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撅过去。
“陈超!”徐莹带着哭腔,两只手死死箍着我的腰,指甲隔着薄薄的病号服,几乎要嵌进我皮肉里。
“她碰你哪了?说啊!我以前居然没有发现,她居然是个妖精,她藏得好深。”
“她是不是拿那对柔.软蹭你了?是不是?”
她猛地仰起脸,眼睛红得吓人,死死瞪着我。
根本不等我回答。
也没法回答,那一撞差点把我灵魂都撞出窍。
她双手抓住我病号服的领口,用尽全力猛地向两边一撕!
“哧啦!”
劣质的布瞬间裂开个大口子,露出底下缠得密密麻麻的绷带,还有绷带边缘渗出的点点暗红。
“我看看!让我看看!她有没有在你身上留记号?”她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砸在我赤L的胸膛上。
“操!徐莹!你他妈...嘶...松手!”我想抓住她作乱的手。
“我不松!”她反而更用力地抱紧,整个身体像藤蔓一样死死缠上来,用体重把我往后顶。
我脚下不稳,被她推得踉跄着。
砰!
“你是我的!听见没有?陈超!你从头到脚都是我的!”
她踮起脚尖,唇不管不顾地堵了上来。
不是吻,是啃咬。
她的手更没闲着。
一只死死搂着我的脖子,另一只竟顺着我撕.裂的病号服滑了下去。
“她碰你这里了吗?嗯?还是这里?”
“徐...莹!你疯够了没有!”我抓住她那只在衣服和绷带下作乱的手腕。
她被我抓住手腕,身体猛地一僵。
抬起眼,那双眼睛,湿漉漉地看着我。
她的身体还紧紧贴着我。
黑丝在下一瞬就可能被撕.裂...
“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放屁!”我粗喘着。
“老子要嫌弃你,早他妈把你扔出去了!”
“够了!”我低喝一声。
这他妈越说越离谱。
手上用了点力,想把她从身上撕下来。
这女人发起疯来力气大得吓人。
“不够!”她反而抱得更紧。
“我不管!陈超!今晚...今晚我要你!现在就要!”
“我要让那些狐狸精都看看!到底谁才是你的女人!”
“叮咚!”
床头柜上,梁莎莎留下的那个手机屏幕猛地亮起。
徐莹的动作瞬间僵住,她猛地扭头看向那手机。
我趁机一把将她推开,力道没控制好,她踉跄着后退两步才站稳。
我没理她,忍着全身散架般的剧痛,挪到床边,抓起那部手机。
屏幕上是梁莎莎发来的一条信息。
“接收。”我哑声对着手机说了一句。
几秒钟后,视频下载完毕,自动播放。
画面很暗。
背景是个走廊,铺着厚厚的地毯。
一个穿着酒店侍者马甲,身材瘦高的年轻男人正小心地端着一个托盘走出来。
托盘上放着的不是酒水,而是一个小小的,深棕色的玻璃药瓶!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迅速把托盘放到走廊墙边一个不起眼的推车上。
然后对着推车后面压低声音急促地说着什么。
镜头猛地拉近,推车后面阴影里是梁莎莎!
她帽子压得很低。
她侧耳听着侍者的话,飞快地点了点头,然后极其谨慎地伸出手,从那个托盘上拿起了那瓶深棕色的药瓶!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