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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声,门被从外面打开。
一个丫鬟面露焦急:“夫人,您救救常欢。”
小小的人躺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血色,背上被打得血迹累累。
“去请郎中。”沈楚月对身旁小厮吩咐。
“慢着。”轻璃从外面走来,“城外灾民众多,舍她一人救天下苍生。一个丫鬟的贱命,夫人,您要为了她弃苍生不顾吗?”
沈楚月双眼通红,上前揪住她的衣领:“可她还是个活人!”
两人争执间,蒋全盛进来一把推开沈楚月,语气不悦:“你又发什么疯!”
沈楚月往后踉跄两步,腰撞向桌角,疼的她眉头紧皱。
轻璃长叹口气,语气很是无奈:“常欢已知错,她在用自己的性命向神明忏悔,不然常欢为什么不求救?”
常欢虚弱的躺着,她听见夫人在哭泣,想起身安慰她,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沈楚月接受不了,拽着蒋全盛衣角,恳请他救救常欢。
蒋全盛面对她的祈求不为所动,掰开她的指节,语气冰冷:“月儿,莫要胡闹,来人,把夫人送回房。”
不到一日,常欢就没了。
沈楚月坐在床边平静如死灰,眼泪默默的往下掉。
常欢是她的陪嫁丫鬟,从小与她一起长大。
她陪她逃过学堂,替她挡过父亲的打骂,她心情不好,她会想尽心思哄她开心:“小姐是我这世上最亲的人。”
想到这,沈楚月感觉胃里有东西往外涌,她重重咳嗽几声,一抹鲜红的血色在白手帕上格外刺眼,身体也随即倒了下去。
再醒来,外面天色已黑,寝屋里没有一点光亮,沈楚月嗓音沙哑不堪,她撕扯着嗓子唤丫鬟。
“水,来人,我要喝水,来人…”
可无论她怎么叫唤,都没有一个人来应声。
沈楚月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眼前一片漆黑,往前摸索走着,途中不知撞到什么东西,手肘关节一阵酸痛。
终于在摸到茶水,她的嗓子才清爽一点。
沈楚月发现没有丫鬟在这边伺候,心里升起疑惑。
远处有一点火亮,是轻璃寝屋的方向,她朝那边走去,火亮也慢慢变大。
待她走近,看见蒋全盛在火堆旁烤红薯,他将烤熟的红薯剥好皮递给轻璃,温柔的嘱咐一句:“小心烫。”
府内全部的下人和丫鬟都在这伺候他们,有人小声在同伴耳畔旁八卦:“轻璃姑娘一句想吃烤红薯,侯爷就命人去买柴火,亲自搭建一个火堆在这烤,宠爱程度堪比当年的侯夫人啊。”
沈楚月看着蒋全盛用手将轻璃嘴角的残渣抹掉,一脸宠溺。
是啊,三年前她想要某样新鲜玩意,不管多远,蒋全盛都会送到她面前。
她没出声,转身默默离开了。
翌日清晨,沈楚月是被冷水泼醒的。
丫鬟端着脸盆站在床前,蒋全盛站在后面,眼神冰冷又掺着怒火。
“月儿,我没想到你这么歹毒的心肠,竟然扎小人诅咒轻璃。”
他将小人背后的纸撕下,上面是轻璃的生辰八字。
沈楚月全身冷得哆嗦发抖,却不及心里的寒冷一分。
三年了,他对她一点信任都没有。
她是名门闺秀,怎么会使这种下三滥手段。
她的沉默在蒋全盛眼里就是无从抵赖。
他正欲要斥责她时,轻璃挡在她面前,一副菩萨心肠:“侯爷,她也是一时糊涂,犯下大错,我不怪她。但是要破解诅咒,需要用施咒人的血浸泡它七日,方可破除。”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小心翼翼:“只怕夫人不肯...破除...”
蒋全盛温声安慰她:“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转身看见沈楚月蜷缩在床前,身形瘦削,他心底有些不忍,又狠了狠心:“月儿,轻璃心善,我不罚你,你帮她解除诅咒,这事就过去了。”
“下次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若是传出去,百姓如何诟病于你,让你名声尽毁,身败名裂。”
沈楚月被一群人按着,锋利的刀划破她的手腕,鲜艳的鲜血喷涌而出,待流满一盆,他们才放过她。
整整七日,她都被按着放血,手腕上伤痕交错。
沈楚月刚经历小产,身体又流失这么多血,一张脸无比惨白,没有一丝血色。
又放满一盆,她支撑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