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藜脚步一顿,下意识攥紧掌心。
江宥川快步走到她面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和莫名的兴奋:“阮小姐,刚才可能有些误会。马上就到晚餐时间了,能否赏脸,一起吃个饭?”
许则聿立刻顺势接过话头,像是找到了台阶:“对,吃饭。阮南汐,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之前的事……我可以不计较。”
褚晏辞抱臂往旁边柜台上一靠,好整以暇看着这场闹剧。
阮藜目光在江宥川和许则聿之间流转,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你们都想请我吃饭?”
两人同时点头,眼中各不相让。
阮藜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视线不怀好意地扫过两人:“可以啊。不过我只有一个人,总不能分成两半吧?所以……我该跟谁走呢?”
“跟我走。”
“跟我走。”
话音落下的瞬间,江宥川和许则聿同时出手——
一人扣住阮藜一只手腕,都想抢先将她带走。
“放手,是我先邀请的。”江宥川眉头紧锁,试图将阮藜拉向自己。
“阮南汐是我的未婚妻,自然该跟我走。你算什么?”许则聿毫不退让,粗暴地将她往自己身边拽。
两个男人僵持不下,如同拔河般将中间的阮藜扯得左右摇晃。
“她是我的未婚妻……”
“是前未婚妻。”
“那她也与你无关。”
“以后会有的。”
“放手。”
“你放手……”
阮藜被晃得头晕,试图劝解:“别吵了……”
可那两人充耳不闻,依旧剑拔弩张。
“知不知道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阮南汐是我的未婚妻。”
“有未婚妻还交女朋友?看来大清亡了的消息,确实没传到你耳朵里……”
“别吵了。”阮藜被晃得恶心,猛地甩开两人的手:“说这么多废话有什么用?想请我吃饭,就拿出点诚意来。”
江宥川立即追问:“什么诚意?”
许则聿不悦地皱眉:“阮南汐,你别得寸进尺。以前不是你求着要和我吃饭么?现在我成全你,你最好识相点。”
阮藜冷笑,挑剔的目光从两人脸上掠过:“你们最好搞清楚,现在不是我求你们,是你们在求我。既然是需求大于供应,那就竞拍,价高者得。”
江宥川和许则聿皆是一怔。
连一旁看戏的褚晏辞都忍不住轻嗤一声。
这姑娘的脑回路,还真是一如既往的……
抽象。
许则聿率先回神,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鄙夷地打量她:“我记得你的画稿一千块一张,还要画三天。吃顿饭两小时,我给你一千块。”
话音刚落,褚晏辞身后始终安静如背景板的助理林彻忽然上前一步,平稳开口:“十万。”
许则聿不可置信瞪大眼:“她值十万?你疯了?”
阮藜鄙夷地瞥他一眼,理直气壮地摊手:“不好意思,刚才没说清楚。我,阮南汐,很贵的。起拍价一百万,每次加价不得少于十万。”
见无人反对,她清了清嗓子开始吆喝:“阮南汐,也就是本人,今日晚餐时间拍卖会正式开始。一百万第一次,有没有出价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本人陪吃陪喝陪聊,还能正骨按摩针灸复健,端茶倒水剥虾剔鱼骨……就怕您没需求,不怕我做不到。只要您有需要,本人就能满足……”
看着她卖力推销的模样,许则聿和江宥川都惊呆了。
褚晏辞也微微挑眉。
这姑娘的操作……
真是越来越……
离谱了。
也越来越像阮藜了。
阮藜推销半天不见有人出价,不满地看向许则聿,又看看江宥川和林彻:“你们倒是出价啊,我时间很宝贵的。”
江宥川如梦初醒,狠狠瞪她一眼:“没想到你竟是这种人,我看错你了。”
阮藜莫名其妙:“你清高,你了不起,那你工作别领工资啊。”
“你……哼……”江宥川说不过她,愤然转身离去。
方才这女人讨薪时干净利落的气势,确实让他恍惚看到了阮藜的影子。
让他忍不住想多看一眼,再看一眼……
宁愿冒着得罪褚晏辞的风险,也想跟她多待一会儿。
可如今她这副见钱眼开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像阮藜?
阮藜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清冷孤傲如天上月。
她从不物化自己,也厌恶被人物化。
更不会为区区几百万,在大庭广众下做出这种没脸没皮的事。
这种女人,也配姓阮?
也配长得像她?
“哎,出不起价也别走啊,价格好商量……”阮藜丝毫不在乎他为何生气,满眼只写着对金钱的渴望。
许则聿终于找到存在感,不屑冷笑:“阮南汐,人家不过是一时兴起,你真当自己是什么稀罕物?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跟我回去,从此安分守己,我就当没听过这些蠢话。三个月后的婚礼照旧,你依然是许太太。”
阮藜懒得搭理这个抠门男,满眼期待地望向褚晏辞:“褚总,您刚才不是出价了吗?继续啊。”
褚晏辞这才慢悠悠瞥她一眼:“你不是说,十万不作数了么?”
阮藜:“……您都不杀价的吗?”
褚晏辞挑眉,语气平淡却透着理所当然的自信:“你见过哪个大佬买东西,还需要讲价?”
阮藜被这逻辑噎住:“……那您重新出一次?”
褚晏辞摊手:“你已经单方面宣布了新的起拍价和规则,之前的流程作废。现在的情况是,流拍。”
晴天霹雳。
阮藜当场破防:“不是……说好的一掷千金呢?冲冠一怒为红颜呢?大庭广众的,你们几位总裁都不要面子的吗?”
褚晏辞理直气壮:“不要。”
“你们他妈当我死的吗?”被彻底无视的许则聿暴怒咆哮,感觉自己像个跳梁小丑。
阮藜终于施舍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你一个前任,和死了有什么区别?麻烦有点逝者的自觉,保持安静。”
“阮南汐,你别太过分。真以为有人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你一个25岁的老女人,又被我白玩七年,哪个正经人会要你?不过看你有点姿色,玩玩罢了……”许则聿怒极,口不择言。
“他在质疑您的品味呢。”阮藜也不生气,轻飘飘地看向褚晏辞。
“拖走。”褚晏辞被吵得厌烦,摆了摆手。
两名保镖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起许则聿。
许则聿的保镖刚要动作,就被其他几名保镖利落制住。
世界终于清静了。
林彻微微一笑,恭敬地转向阮藜:“阮小姐,顶楼空中餐厅已为您预留了位置。视野绝佳,主厨特配菜品,还请您务必赏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