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醒时。
那个每天恨不得我死的妈妈已经死了。
而她葬礼的第七天。
身为首富的舅舅找到了我。
他目光停留在了我的身上,没有任何温度的问我:「想死还是想活着?」
「活着。」
我没有犹豫的开口。
我当然要去看看。
去看看那个怨恨我20年女人生活过的地方。
也去看看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沈家到底藏着什么样妖魔鬼怪。
一双黢黑的却亮到发光的皮鞋入我眼时。
我就知道。
那个身为我舅舅的首富已经到了。
我强装镇定的抬起头,对着男人阴冷的视线后,立马害怕似的低声询问着:
「你好,请问你是?」
「沈宴。」
他冷漠的扫视了一眼这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葬礼现场后,那阴冷的视线又重新的落在了我的身上,语气里没有任何温度的开口:
「你是沈鲸?」
我点了点头,掏出了小本子问道:「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我乖巧的看着眼前这个首富舅舅。
听着我的问题,他的脸色更加的阴沉,良久过后,才开口:
「我是你舅舅。
「告诉我, 你是想死还是想活着?」
「活。」
我没有任何犹豫的开口,立马抓住了他的衣角,泪眼汪汪的哭着:
「舅舅,我想活着,我想好好的活着。」
......
我跟着舅舅上了车。
从听见我想好好活着之后。
他没开口说一句话。
一上车就公事公办的处理着公司的加紧文件。
我全程都盯着他的脸。
即使被他发现。
我依旧盯着。
直到他不耐烦的转过头,我立马好奇的问着:
「舅舅,你和我妈妈的关系好吗?
「不对,你们的关系应该是不好的,妈妈没有提起过你们,你们也没有来找过她。」
我像是在自言自语,叽叽喳喳的说着话。
沈宴有些不耐烦的盯着我,冷冷的出声:
「沈鲸,没人告诉过你,话别那么多吗?」
他的出声,更像是打断了我的话。
我顿了顿,摇了摇头后又点了点头。
「不好意思啊,舅舅。七年前有几个人霸凌我,我被打成聋子的那段时间憋太多话了,导致有了助听器后就忍不住想多说些话。」
我示意着我助力器的方向。
小小的一个,被头发遮挡着,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沈宴僵了一秒,也看了我一眼,沉默良久之后才开口:
「沈鲸,我不喜欢太吵的人。」
我“哦”了一声,闭上了嘴。
车子行驶了很久。
等开到市中心的时候,我困惑的眼睛亮了几分,想开口,但回头看着紧闭双眼的舅舅又立马闭上了嘴巴。
我欣赏着在小说里才有的繁华世界。
没忍住的哼了哼歌。
没一会。
沈宴忽然开口:
「沈鲸。」
我疑惑的回过头。
他看着我这张神似妈妈的脸,犹豫很久才继续道:
「她这些年过的好吗?」
「妈妈吗?」我佯装不懂的看着他。
他轻“嗯”了一声。
我才恍然大悟一样的思考了一下:
「舅舅,我要是说她过的很好,你会信吗?」
我从出生起。
这日子就过的很差劲。
有了上顿没下顿。
有好几次都没忍住跟狗抢着吃食。
即使被人嘲讽,被人吐着口水。
我依旧抢着狗的吃食。
因为活着。
就是我最大的愿望。
我想信我自己。
哪怕再艰难的人生,我也会好好的活下去。
可那个女人很恨我。
她不想我活着。
她断我的吃食,把我关进了小黑屋里。
也总是会和我对上视线后,发疯一样把我打的半死不活。
即使邻居拦着。
即使警察来了。
她都毫不犹豫的怒骂着:
「你竟然还活着,你去死,你给我去死。」
为此,警察好几次将她关了起来。
可依旧没什么用。
被打的次数多了。
我也就习惯了。
常常有邻居问我。
恨不恨她?
我没有犹豫的点了点头。
恨啊。
怎么不恨她呢。
她可是在深夜里几次三番想把我掐死的妈妈。
我真的恨不得她下一秒就毙命了。
可人总是有那么贱的良知。
看她真的快死的时候。
又想给她喘息的机会。
又或者是因为这个女人这20年也过的很差劲。
差劲到。
我都要质疑她是怎么活得下去的。
这样的人生。
比我都更上一层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