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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顾临舟赶了出去,一点都不想见到他。
当房间重新安静下来时,我才周身失力跌坐在病床上。
目光虚焦着看着眼前那一整面抓痕的墙壁发呆。
刚送来的时候,我情况很不稳定。
那时,我满脑子都是曾经受过的苦,以及......
我的安抚犬,在我面前被妈妈砍下头颅的样子。
它明明上一秒还在对着我笑,下一秒妈妈就说,狗不好,狗有细菌。
当它温热的头颅滚到我脚边时。
妈妈还在一旁再次妄图对我进行服从性测试,她说。
“乖,这只狗不乖,苓苓吃了它,妈妈给你买新的好吗?你闻闻香不香?”
我呆呆看着狗,眼前逐渐被迷雾所覆盖。
妈妈还在一旁不停推搡着我,“说啊,说香!快说啊!”
我大脑嗡的一声,彻底失去了理智,拿起了刀挥向了她。
来到这里后,我也曾疯狂挣扎。
被医院的人用棍棒,用电击教训,才能让我安静下来。
但我觉得不难过,因为我逐渐知道。
只要表现得正常一点,就不会被教训,不像在那个家里......
随时随地,都在被控制和凌虐。
次日,我刚打开门,便在门口看到了蹲了一晚上的顾临舟。
“苓苓......”
他急忙站起身,薄唇紧紧抿着,看着我眼底划过一丝紧张。
而我眉头狠狠皱起。
他们的出现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决绝将我拉下黑暗的深渊。
我叹了口气,涌上深深的无力。
“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算我求你......”
他离开后。
太平的日子才过了一天,就有医院护工告诉我
有人捐了上百万的物资来这里。
只为和我见上一面。
面对院长的苦口婆心,想到那些还在疾病边缘苦苦挣扎的人,我答应了。
左不过又是那些让我回去的话。
不听就是。
我在病房里面见到了顾叙白,我的大哥,也是最漠视我痛苦的人。
如果说顾临舟从未见过妈妈凌虐我的话,那么这位大哥,不仅见过,连妈妈抽我的鞭子,都是他亲手递给她的。
“苓苓,妈妈也是为你好,不听话就是要受到惩罚的。”
“你放心,鞭子哥哥处理过了,是棉花,不会疼的。”
但是他却不知道,他离开后,妈妈便阴沉着脸,将鞭子换成了浸泡了辣椒水的皮鞭。
“你简直不要脸!”她嫉恨哥哥对我的一点关心,所以一边抽一边命令我。
“说舒服啊!快点说!”
直到差点被抽死,我才终于妥协,咬着牙说了让她满意的话。
“苓苓,临舟说你不愿意回家,为什么?”
我的思绪被顾叙白轻柔的话语唤回。
他好似很紧张看着我,带着思念,又带着愧疚。
他上前一步想拉我的手,却被我避开。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你们顾家,没有半点关系。”
顾叙白的手僵在半空,眼神划过黯然和受伤。
“我不明白,家里人等了你十年,念了你十年,为何不愿回去?”
闻言,我差点笑出声,只觉得荒唐又可笑。
只是为什么,笑着笑着,眼泪却重重砸在了手臂上,烫伤了我的心。
“是吗?”
我嘲弄看着他,可潋滟的泪光还是让我眼前一阵模糊。
“那我谢谢你们行了吗?以后,我是林朝阳,不是顾苓苓,不要再来找我。”
顾叙白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决绝。
只将目光落在满是抓痕的墙壁上,声音有些沙哑和颤抖。
“那些,都是你抓的吗?”
我瞥过去,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只淡漠回复。
“是,但比起回到顾家,我宁愿抓破十面墙。”
顾叙白眼神狠狠凝固,不知所措看着我,眼眶忽然红了,却又不知道从何开口。
只能将颤抖的手收回,黯然低下头。
默默退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