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房里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苏雲安借着月光瞥见竹篓里桂花糕。
他的喉咙发紧,突然踉跄着在府里寻找秦思思的踪迹。
“夫人!” 他发了疯似的在庭院里狂奔,声音在空荡的回廊里撞出回音。
“夫人...... 你不要吓我......”
他喉间干涩,每喊一声 “夫人”,都像是在撕裂自己的心。
秦思思离开了他?离开了苏府?
“不!不可能!”
他双唇颤抖,喃喃自语:“不要吓我,夫人,你一定是在与我玩笑,快点出来吧。”
苏雲安拖着沉重的脚步,在府内寻找秦思思的踪迹。
走到书房时,他才发现,自己为秦思思画的画像,全都不见了。
他心中一紧,走到后花园,他为秦思思种的那些桃树树,也全没了。
苏雲安喊来秦思思的贴身婢女小婵,发问道:
“夫人去了哪里?还有园里的那些树,书房里的画像都去哪了?”
“三天前,夫人拿着砍刀将那些书全都砍断烧了。” 小婵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还有画像也被她烧了,奴婢问过她为什么,可是夫人不说。”
苏雲安闻言,如遭雷击,险些站不住身子。
“那你知道夫人是什么时候出的府?又去了哪里?”
苏雲安声音沙哑,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唇。
小婵低着头,小声道:“回公子,夫人在你离开后,就拿着行李上了马车。”
“她不让奴婢跟着,奴婢真的不知道夫人去了哪里。”
这偌大天下,她能往哪儿去?
苏雲安只觉脑袋嗡嗡作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半分头绪。
岳父岳母两年前已经离开人世,秦思思除了他已没有其他的亲人。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一线希望寄托在秦思思的好友身上。
“我是苏雲安,敢问我家夫人可在您的府上?”
“抱歉,苏公子,您的夫人不在我的府上。”
这般对话,不知重复了多少回。
哪怕问遍自己的所有好友,竟无一人知晓秦思思的踪迹。
那蚀骨的绝望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袭来,将他彻底淹没。
恍惚间,他仿佛又回到了遇见秦思思之前的浑噩岁月。
她是他此生唯一的挚爱,如同心头血肉。
如今这血肉被生生剜去,剧痛钻心,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碾碎。
“夫人,不再与我玩笑,快些回来吧!我想见你啊!”
苏雲安双目赤红如血,嘶吼声响彻空荡荡的庭院。
忽然,他似想起什么,三步并作两步朝厢房狂奔而去。
点燃了烛火,房内已经没有一丝有关秦思思的痕迹。
床榻上,除了之前放在枕下的锦盒,还多了另一个锦盒,刚回府时,竟没有发现。
苏雲安如捧稀世珍宝,将放在枕下的锦盒紧紧搂在怀中。
他喃喃自语道:“夫人一定是在里头给我留了书信,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他的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急切与希冀。
说罢,苏雲安迫不及待地掀开盒盖。
可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纸署着秦思思名字的和离书!
“不!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 他死死攥着那纸和离书,踉跄跌坐在地上。
“夫人那么爱我,怎会如此狠心离我而去?肯定是有人偷换了夫人送给我的礼物!”
他青筋暴起,仍不愿相信眼前这残酷的事实。
盛怒之下,他即刻命人将府中所有下人唤至堂前,厉声质问:
“最近几天,是谁偷偷到厢房里,偷偷换了我放在枕下的锦盒?”
一众下人吓得纷纷跪地,一名年纪稍长的婢女颤声道:
“公子明鉴!我等只负责洒扫,若无您和夫人的允许,我们怎么敢随意拿您厢房里的东西啊!”管家也哭丧着脸道:“是啊,公子!”
府中下人全都跪在地磕头,发誓不是他们换的。
苏雲安捏着那只锦盒,指节泛白。
他枯坐书房三个时辰,桌上的蜡烛燃了又换,映得墙上的影子忽长忽短。
无数次喊来下人问话,不过是期待着有人能说出不一样的结果:
可能夫人只是想出城散散心,可能这和离书根本不是她亲笔所写。
然而摊开的和离书就在眼前,她的字迹依旧清隽。
只是末尾那个 “思” 字,比往日多用了几分力气,显得更为深刻。
苏雲安终于不得不承认,她这次是真的要断了这姻缘。
“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了?” 他喃喃自语。
苏雲安不断回忆着,这些天与秦思思之间发生过的事情。
慢慢的,他想起了她的反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