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李思思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摸向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除了几条无关紧要的推送消息，并没有她期待中的回复。
这已经是张若凡失联的第二天了。
她坐起身，再次拨通那个熟悉的号码。听筒里传来的依然是冰冷的系统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一种莫名的焦躁感从心底升起。她点开微信，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昨晚她发出的十几条消息上。从一开始的询问：“到了吗？怎么不开机？”，到带着抱怨的：“看到消息回我一下行不行？”，再到后来担忧的：“你没事吧？我很担心你。”
所有的消息都像石沉大海，连一个已读的提示都没有。
李思思把手机扔在床上，起身走进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略显憔悴的脸，眼底带着淡淡的黑眼圈。昨晚她睡得并不好，半夜醒来好几次查看手机，生怕错过张若凡的消息。
洗漱时，她努力说服自己：一定是出差的地方信号不好，或者项目太忙了。张若凡向来是个工作认真的人，可能正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中，忘了看手机。
但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觉得牵强。再忙的人，总会抽空给家人报个平安吧？
她换好衣服，准备做早餐。打开冰箱，里面空空如也。这才想起自从张若凡出差后，她就没有去买过菜。这三天她不是叫外卖，就是在外面随便吃点。
厨房的流理台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往常这个时候，张若凡已经准备好了早餐，有时是煎蛋吐司，有时是清粥小菜，总是变着花样让她吃得营养均衡。
现在她只能泡了杯麦片，草草解决了早餐。
出门上班前，她又一次尝试拨打张若凡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
“真是的，怎么可以这样...”她忍不住抱怨出声，心里既担心又生气。担心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又气他居然这样毫无音讯，让她一个人在家干着急。
地铁上，她心不在焉地刷着手机，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飘向微信界面。期待着那个熟悉的头像上突然出现红色的未读消息提示。
但什么也没有。
到了公司，她强迫自己集中精力工作。今天要完成一个重要的客户提案，不能再像前两天那样频频出错。然而工作时，她总是不自觉地分神，每隔十几分钟就要看一眼手机。
“思思，你这个数据是不是有问题？”同事陈莉莉敲了敲她的隔板，指着电脑屏幕上的报表。
李思思猛地回神，仔细检查后发现确实有个数字填错了。她连忙道歉，重新修改。这已经是今天上午她第三次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午休时间，她一个人坐在公司的休息区，食不知味地吃着外卖。手机就放在手边，屏幕朝上，生怕错过任何消息。
“在等谁的电话吗？”陈莉莉端着咖啡在她对面坐下，“看你一上午都心神不宁的。”
李思思勉强笑了笑：“没有，就是在想工作上的事。”
她不想告诉同事张若凡失联的事，总觉得有些丢脸。男朋友出差两天不联系自己，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下午的工作效率依然不高。她在给客户的邮件里打错了几个字，幸好及时发现修正了。主管经过她的工位时，多看了她几眼，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异常。
下班时，李思思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出办公楼。夕阳的余晖洒在街道上，她却无心欣赏。回家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该怎么联系上张若凡。
也许该给他的同事周浩宇打个电话？他们关系不错，说不定知道张若凡出差的具体情况。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犹豫了。这样贸然打电话过去，万一张若凡真的只是在忙工作，岂不是显得她太不信任他？周浩宇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她太黏人，太不独立？
她想起上次和张若凡吵架，就是因为周浩宇开玩笑说了一句“你女朋友查岗查得真勤”，张若凡当时虽然没说什么，但事后还是委婉地提醒她，不要总是过问他的行踪。
“我们都是成年人，应该互相信任。”他当时是这么说的。
想到这里，李思思打消了给周浩宇打电话的念头。再等一天吧，也许明天张若凡就会联系她了。
回到家，空荡荡的屋子让她感到一阵窒息。她打开所有的灯，试图驱散这种令人不安的寂静。电视里播放着热闹的综艺节目，但她根本看不进去，只是需要一些声音来填补这份空虚。
晚餐又是外卖。她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机械地吃着饭。这个餐桌曾经承载了那么多欢声笑语，现在却只剩下她一个人。
饭后，她再次尝试拨打张若凡的电话。依然是关机。
一种不祥的预感像藤蔓一样悄悄缠绕上她的心头。她开始回想张若凡离开那天的每一个细节。他平静的语气，简洁的告别，还有那个没有回应的拥抱。
当时她觉得他只是工作太累，现在想来，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但她很快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不会的，张若凡那么爱她，怎么可能故意不联系她？一定是工作太忙了，或者出差的地方信号真的不好。
她点开微信，又发了一条消息：“若凡，我很担心你，看到消息给我回个电话好吗？”
发送成功后，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很久，期待着那个“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出现。
但什么也没有。
夜深了，李思思躺在床上，辗转难眠。窗外的月光冷冷地照进房间，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她拿起手机，屏幕的光亮在黑暗中刺得她眼睛发疼。微信界面上，她发出的消息一条接一条，像是一封封没有回音的信。
最终，她放下手机，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明天，她告诉自己，如果明天再联系不上张若凡，她就一定要采取行动了。
但这个决定并没有让她感到安心。在入睡前的朦胧中，一个念头突然闪过她的脑海：如果张若凡不是暂时失联，而是永远消失了呢？
这个想法让她瞬间清醒，心跳加速。不会的，她立刻否定自己，这太荒谬了。
然而，这个念头就像一颗种子，已经在她心中生根发芽。在接下来的夜里，它将会悄悄生长，直到再也无法忽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