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好了,如果我爸妈不同意你嫁进来,我就不活了。我绝食、上吊、跳河,总之你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他们同意的。”
许知念简直要被气笑了:“真不用,我昨天说的很清楚了,就是你爸妈同意,我也不可能嫁给你的。”
季明远当没听到,自顾自地说:“念念,你就别跟我赌气了,放心吧,这个办法一定能行,你等我的好消息,我先回家了。”
季明远说完就转身走了,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许知念是又好笑又好气。
这人一辈子行事都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遇到什么事,就只会用这种撒泼耍赖的招数来要挟人,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这招虽然幼稚,但还真有点麻烦。
季明远的父母一向溺爱他,又是季家唯一的孙辈,他要是真回去寻死觅活的,季家父母指不定真的会妥协,又或者跟许家撕破脸,这两种结果都不是她愿意看到的。
而且下礼拜就是和季爷爷认亲的日子,这节骨眼上要是出了岔子,说不定认亲的事会被搁置,就算最后顺利认了亲,将来也可能会麻烦不断。
这个季明远,还真是能惹麻烦。
许知念正皱眉思索,抬眼就看到了季淮州。
“季小叔?”
她都有点无奈了,这季家人,怎么都阴魂不散的。
季淮州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季明远刚才说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季小叔,你偷听我们说话?”许知念不可置信地问。
“真没有。”季淮州两手一摊,语气无比坦然,“他嗓门那么大,我想听不到都难。”
他又把话题拉了回来:“季明远的办法虽然幼稚,却也着实麻烦。他要真闹起来,你打算怎么办?”
许知念盯着他看了半晌,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季小叔,你很闲吗?”
这话她早就想问了。
季淮州为什么要这么关心她跟季明远的事?
她仔细回想过了,上辈子和季明远结婚前,这人好像也随口问了一句两人是不是要结婚了,但也仅限于此。
可这辈子的季小叔,却异常地上心。
“我想跟你谈谈。”季淮州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定定地看着她。
“谈什么?”许知念被他看得有些紧张。
“季明远这人很任性,这事他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季淮州缓缓开口,“就算老爷子认了你当孙女,他也不会放弃,肯定还会给你添麻烦。”
许知念点头表示赞同,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毕竟你前几天还跟他感情很好,突然说不喜欢他了,你无论再怎么解释,季明远也会当你在赌气。”
“没错。”
对季明远听不懂人话这点,许知念是深有体会的。
“我想确认一件事。”季淮州话锋一转,“你是真不喜欢季明远了?不是跟他闹脾气?”
“不喜欢。”许知念斩钉截铁道,“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再嫁给他。”
季淮州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继续道:“所以你得想个办法,让他彻底死心。”
“我要是有办法,就不用在这儿犯愁了。”许知念叹了口气。
季淮州静静地看着她:“我上次说过,你有事可以尽管来找我。”
许知念抬眼看向他——这话他确实说过,可那又怎样?
连季淮山都管不住自己儿子,难道季淮州能管住他?
“季小叔你有办法?”她忍不住问。
季淮州:“如果你能再找一个结婚对象,自然能让季明远彻底断了念想。”
“是有道理。”许知念先是点点头,又皱起眉,“但这一时半会儿,我上哪儿去找合适的人?而且……”
而且万一再找一个像季明远一样不靠谱的,那岂不是又掉进另一个火坑。
“你可以找我。”
“啊?”许知念猛地抬起头,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是季明远的小叔,你要是嫁给我,就是他小婶儿。”季淮州面不改色地解释道,“他绝不敢再骚扰你。”
许知念愣住了,感觉脑子都不会转了。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这话赶话的,怎么就赶到这儿了。
季淮州继续道:“你一开始找季明远,不就是想找人护住你跟许家吗?我也是季家人,还是军官,比我大哥的职位还高,同样能护着你们。”
他说的很有道理,许知念一时竟反驳不了,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可、可你是季小叔呀。”
“我们并没有血缘关系。”季淮州看着她,“而且我只比你大八岁,也算不上你的叔叔,你小时候还管我叫哥哥呢。”
被他这么一说,许知念那些遥远的记忆突然被唤醒了。
是有这么回事。
大概在她六七岁的时候,季爷爷重伤,曾经托她爸妈照顾季淮州一阵子。
说是照顾,可那时的季淮州像个小大人一样,衣服自己洗,被褥每天叠得方方正正,并不怎么需要人照顾。
那时候爸妈工作也忙,就让她陪季淮州玩儿。
季淮州从小就有惜字如金的潜质,她小时候却是个小话痨,因此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在说,季淮州听着。
虽然季淮州很少说话,但她很喜欢这个帅气的大哥哥——他不像家属院其他男孩子那样揪她的辫子,还会耐心地听她讲学校里的琐事。
爸妈让她叫季淮州小叔,但她不听,总是追着叫他哥哥。
就这样,直到半年后季爷爷痊愈,才把季淮州接走。
后来再见面,她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学会了听话地叫他“季小叔”,而那些童年旧事,早被她埋进了记忆深处。
这段记忆太久远了,此刻被季淮州提起,许知念脸颊竟莫名地发烫:“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咱们这么多年没见面,早不熟了。”
“我叫季淮州,男,今年二十七岁,单身,在辽省军区服役,现任正团级,每个月工资加各种补贴差不多有140块。”季淮州认真地自我介绍起来,“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许知念摇了摇头。
她总觉得这事儿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问题在哪儿。
接下来,她就听到季淮州向前一步,以一种近乎蛊惑的语气道:“只要你嫁给我,一切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不是吗?”
此时两人离得很近,许知念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气息。
她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季淮州今天没穿军装,而是穿了一身当下流行的青年装。
剪裁合体的衣服衬得他身形愈发颀长挺拔,再配上那张本就俊朗的脸,此刻的季淮州不像是一名气场凌厉的军人,反而像一位养尊处优的贵公子。
几乎是下意识地,许知念就要点头。
可电光火石之间,她猛然回神,急忙开口道:“等等,你先别说话。”
她好像知道是哪里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