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许安好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陌生的穹顶吊灯,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冷杉香。
这是陆时衍的别墅,她怎么会在这里?
“醒了?”
门口传来低沉的男声,许安好猛地转头,看见陆时衍倚在门框上。
他穿着一件白色衬衫,领口两颗扣子没扣,微敞的衣襟露出线条清晰的锁骨。
他手里端着一杯牛奶,脚步放得很轻。
许安好猛地坐起身,真丝被滑落至腰际。
她下意识地攥紧被角,眼底满是茫然:“我……怎么会在你这儿?”
陆时衍顺势在床沿坐下,他看着她眼底的困惑,指尖轻轻碰了碰牛奶杯壁,确认温度刚好才推过去:
“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
“我记得是去KTV给姜伊妮过生日,”许安好的眉头轻轻蹙起,记忆像被揉皱的纸,展开后满是模糊的褶皱,
“后来他们围着我劝酒,说不喝就是不给面子,我推不掉,喝了好多……再之后……”
许安好顿住,用力回想,脑子里却只剩一片空白,连酒精带来的昏沉感都还残留在太阳穴,
“再之后就记不清了,是喝醉了吗?还是……”
陆时衍听着她的话,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昨晚他抱着她从KTV回来,整夜都守在床边。
KTV里那些人到底是故意劝酒,还是早有预谋,他还没来得及查。
看着许安好眼底的无措,他压下心头的冷意,语气放得柔缓:“想不起来就别想了,没什么要紧的。”
“可我怎么会跟你回来?”许安好还是好奇,又追问了一遍,眼神里满是期待答案的澄澈。
陆时衍没提包厢里那个男生的龌龊举动,没说自己踹开门时的后怕,更没提那一夜的凶险。
他不想让这些脏事扰了她的安稳。
“昨天刚好路过那家KTV,”他语气说得云淡风轻,
“进去接个朋友,路过包厢时看见你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喝得烂醉,连眼睛都睁不开,脸色还白得厉害。”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还有些苍白的唇上,补充道,
“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这个谎言说得滴水不漏,许安好愣了愣,盯着他眼底的温柔,心里那点不安渐渐散了。
她点了点头,没再追问,只是小口喝着牛奶,试图让混沌的脑子更清醒些。
后面许安好抱着换洗衣物走进浴室。
热水哗哗落下,雾气很快漫满了小小的空间,镜子上凝起一层薄薄的水珠。
她抬手擦了擦镜面上的雾,看着镜中自己泛红的耳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
是昨晚的触感。
他的体温裹着她,掌心贴在她后背时的温度,比热水还暖。
他低头时,呼吸落在她耳边,轻声说“乖,我在呢”。
还有她自己,好像是她先往他怀里钻,把脸埋进他颈窝,带着点醉意的依赖……
那些画面不清晰,却带着真实的触感,不是梦。
许安好的心跳猛地加速,她抬手按了按胸口,能清晰感受到心脏“咚咚”的跳动声。
原来昨天晚上,不止是喝醉被他带回别墅,还有更亲密的事,是她主动靠近的,是真的发生过的。
另一边陆时衍趁许安好进浴室的时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
“姜伊妮……姜家。”
陆时衍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指尖在窗沿轻轻敲了敲,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
那笑意没达眼底,反而透着几分冷冽,像是在看一件无关紧要的废品。
姜家,不过是京圈里靠着做点房地产小生意、钻营些人脉勉强挤进来的家族,也敢动他陆时衍护着的人?
昨天在KTV,若不是他赶得及时,许安好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能让姜家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助理的电话,语气瞬间褪去了所有温和,只剩下不容置疑的强势:
“查一下姜家最近的资金流向,还有他们旗下所有合作项目,半小时内我要看到全部问题清单。
另外,通知下去,所有跟陆氏有牵连的企业,终止和姜家的一切合作。”
挂了电话,陆时衍重新看向窗外的草坪,嘴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只是那笑意里的狠厉更浓。
对他而言,收拾一个姜家,不过是抬手间的事,敢动他的人,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
而这场针对姜家的“风暴”,来得快且无声。
下午的阳光还没完全西斜,京圈里就炸开了锅。
先是姜家旗下的核心公司突然被爆出财务造假,银行立刻收紧贷款。
紧接着,几个原本谈好的大合作方集体终止合同,连违约金都没提,显然是得了谁的授意。
最后,股市上姜家相关的股票直线下跌,短短三小时就跌停,资金链彻底断裂。
姜家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托关系求人,却发现往日里称兄道弟的人脉都避之不及。
傍晚时分,姜家正式发布破产声明,曾经在商圈里还算有分量的家族,就这样在一天之内彻底垮台,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京圈里的人都在私下揣测,说姜家肯定是得罪了不能惹的大人物。
可翻遍所有消息,都找不到半点“动手”的痕迹。
银行是按规定查账,合作方是按合同解约,股市下跌是市场正常反应。
没人敢深究,也没人敢问。
毕竟在京圈里,能让一个家族这么快垮台,还做得天衣无缝、查不到任何蛛丝马迹的,屈指可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