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就都跟我们走一趟吧,要验伤去公安医院也很方便。”
带队公安见这一家子的乱象三两句掰扯不清楚,又有华夏日报的记者作证,干脆公事公办,提出把相关人员都带回去。
“我不去,我要等我姑姑回来。”
韩雨柔第一个不干了,她怎么能进公安局呢?
何况只要姑姑回来,一句话就能让姑父和荣嘉宝撤销报案。
“你以为是请你吃饭呢,你说不去就不去?”荣嘉宝转向公安,“公安同志,韩松林和蒋琴禁锢我弟弟人证物证都在,我带受害人跟你们走。”
“公安叔叔,我表哥表姐不让我上桌吃饭,不让我住主楼,还骂我是没人要的小畜生。”荣嘉木握着大姐的手,跟公安报告。
“但他们不敢打我怕被我三叔发现,只是常常把我锁起来不让吃饭。这些隔壁的阿祥叔和胖虎都能作证。”
“小杂种,你敢胡说。”
韩松林没想到这个早被他揉扁搓圆的小崽子居然敢当众揭发,还提供了人证,一个没忍住骂了出来。
荣嘉宝姐弟闻言又冲了过去,用熟悉的姿势一个猛戳头上伤口,一个继续左右开弓扇大耳刮子。
公安见状摇了摇头,打算先去上个厕所。
“别再打了,别再打了。”蒋琴见儿子又被摁住了,扑过去挡在他身前。
“要怪就怪韩春瑶,都是她授意的,不然松林和雨柔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磋磨荣家的小少爷。”
“妈。你胡说什么!”
韩雨柔气恼极了,心道你这没脑子的蠢货,替韩松林招认了就算了,怎么把她也供出来了。
“我没胡说。”
蒋琴见荣嘉宝是铁了心要把儿子送进公安局,立即决定把小姑子韩春瑶招出来。
荣嘉宝再厉害,也不敢告自己的亲妈。
“你别再替你姑姑说话了,她从荣嘉木出生就讨厌他。嫌他没能留住荣教授,嫌他不去求荣三爷给她配小汽车,嫌他虽然姓荣却没给她带来好处,才会默许你们兄妹俩欺负他。”
“你说什么呢?姑姑不是这样的人?”韩雨柔听不下去了。
他们欺负荣嘉木,只是享受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跟姑姑有什么关系。
他出生就是荣家的少爷,本来该金尊玉贵的养着,却被他们兄妹像养狗一样,想骂就骂想关就关。
多痛快,看谁还敢说韩家是依靠荣家过活。
“怎么不是,一开始你们不让荣嘉木上桌吃饭,她就出钱给你们加菜。后来你们把他赶去杂物间,她就带你们去逛街吃西餐。”
蒋琴看着韩雨柔还在替韩春瑶说话,狠狠把事情掰开揉碎细说分明。
“还有你的金项链,松林的照相机,不都是在荣嘉木被锁在黑屋子之后买的吗?”
“还有我,她跟你爸说雇佣人的钱是荣三爷掏的,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让我赚,然后我就从嫂子变成了蒋妈。”
“她韩春瑶差这雇人的三十块钱吗?她分明就是嫉恨我儿女双全又孝顺听话,非要你们把我当老妈子对待,日夜煎熬我的心啊!”
蒋琴说得动情,嗷嗷大哭起来,天知道她受了多少委屈。
“既然这样,就连韩春瑶一起调查吧。”荣宏声听完蒋琴的哭诉,根本无法把她说的那人跟自己印象中的前妻联系起来,只觉得一阵后怕。
“那这个韩春瑶现在在哪?让她跟我们一起回局里。”公安同志对荣宏声的提议十分赞成。
“我姑姑现在不在家,你们先走吧,等她跟我姑父解释清楚就没事了。”
韩雨柔并不相信亲妈说的话,认为这是她这个没用的人嫉恨姑姑有本事,故意抹黑。
她坚信只要姑姑见到荣宏声,事情就能过去。
到时候不管是荣嘉宝还是荣嘉木,一个“孝”字压下来,都得乖乖被姑姑攥在手心。
“公安同志,韩春瑶正在卧室里休息,可以跟你们回去调查。”荣宏声指了指虚掩着的卧室门,然后摘下眼镜搓了搓眉心。
正如嘉宝所说,他只是无暇处理庶务,并非不会处理。
“姑姑在家?”
韩雨柔简直不敢置信,也不顾脚上的铁链子,直接叮叮当当的冲进了卧室。
然后,看见姑姑韩春瑶满脸绝望的躺在床上,上面还覆着一个表情痛苦不堪的男人。
“啊——,”韩雨柔的尖叫简直可以掀翻屋顶。
蒋琴只慢她一步进卧室,随后面如死灰的走了出来,忽而又发出一阵冷笑。
韩春瑶完了,自己的苦日子也到头了。
一名公安见这里面实在古怪,也跟着走进去看了一眼,然后像踩了狗屎一样连蹦带跳跑出来。
“怎么了?”带队公安问。
“这,这,青天白日的在里头乱来。”
“怎么可能?这外面都打成一锅浆糊了,这是多大的瘾头,还在里面乱来?”
“那男的坏事了。”
几人面面相觑,新时代的人民公安,哪见过这个啊。
“要不先叫救援车吧,时间长了不知道会不会死人啊。”
“不麻烦各位了,我已经叫救援车了,”荣宏宇一脸淡定,“不如先把其他人带回去,等韩春瑶能动弹了,我亲自把她送去局里。”
韩雨柔见到姑姑这副模样,再蠢也知道所有的计划都落空了,心灰意冷瘫坐在地上,死死盯着床上的姑姑,眼里也渐渐有了仇恨。
若不是她风骚耐不住寂寞,怎么会被荣家人捉奸在床,害得自己的大好前途化为乌有。
现在别说什么权贵豪门,就是沈屹舟恐怕也不会要她了。
“韩雨柔,跟我们回局里,”公安在卧室外叫她。
“不,不,我不要去。”韩雨柔这才想起还有公安等着她,吓得直往墙角缩。
公安碍于床上那对男女不想再进屋,荣嘉宝可没那么多顾虑,冲进去把韩雨柔一路拖行到客厅,丢到公安脚下。
这时客厅又进来了几个穿白大褂的人。
“谁叫的救援车?这门口的车多人多,开进来掉不了头了,病人呢?什么症状。”
“在那儿,”荣宏宇指着卧室,一脸淡定,“马上风,说不定已经死了。”
然后韩雨瑶就跟连体婴似的被人用担架抬了出去,庭院外挤满了来看热闹的人。
忽然来了一阵夏日午后的小凉风,盖在连体婴身上的盖毯,晃晃悠悠的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