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屹舟从荣家出来,直接回了家属院。
正是上班的点,家里只有沈母。一边看着孙子一边准备午饭。
沈母见沈屹舟两手空空还卡着饭点回来,皱了皱眉,状似无意问道,“老二,今天不是说去荣家吗?”
“嗯。”沈屹舟现在满脑子都是荣宏宇那句“等待调查”,哪还有心思去看沈母的眉眼高低。
“去了?”沈母看儿子一副敷衍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快。
既然去了荣家,怎么能空手回来。
往常哪回去荣家那个丫头不是大包小包的给他带东西回来。
进口糖果、老京市的点心套盒、沪市来的好布料、金华的火腿、江南的糟鱼,还有香喷喷的雪花膏和香皂。
虽然量都不大,但都是她舍不得买的好东西啊。
今天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觉得她老子回来了有人给她撑腰,就敢让儿子空着手回家,不再巴结讨好她了?
那个死丫头要是敢这么想,可就没那么容易让她进门了。规矩不早早立好,进门后还不得反了天?
“老二啊,不是妈说你,这娶媳妇回来可不能惯着,虽然你爸早上说了让你早点把婚事定下来,但这事情你还得听妈的。”
“只有先把规律立好了,把对象捏扁盘顺了,你将来的日子才能过得舒心。”
“妈你说什么呢?八字都没一撇。我先出去打个电话。”沈屹舟思前想后坐不住了,准备打个电话去沈崇文办公室问问。
沈母闻言一惊,一把抓住他的手,
“八字没一撇?什么意思?难道是姓荣的回来了,那小贱蹄子要把你甩了?”
“妈,”沈屹舟把沈母的手一把甩开,“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再说嘉慧也不是那样的人。”
“嘉慧嘉慧,这还没过门你就向着她说话,等真进了门还得了?”
沈母再次抓住沈屹舟的手,不让他出门,“我可把话放在这,没有我的同意她休想踏进沈家的门。”
“你这么厉害,怎么没把大嫂捏扁盘顺再进门。”
沈屹舟在荣家吃了一肚子气,又被荣宏宇吓住,现在正是热锅上的蚂蚁,沈母还在夹杂不清,一时忍不住顶了嘴。
“你,”沈母像被戳中了肺管子,脸涨得通红说不出话来,只伸出手在儿子身上狠狠拧了一把。
“听二弟这意思像是对我有意见啊。”木门从外面推开,大嫂宋玉英下班回来了。
“大嫂,你误会了。我真有急事要去打电话,别的晚点再说。”
沈屹舟还没走到大门,门外又进来几个人,带头的是家属院保卫科的寥科长。
“沈屹舟,还有沈大妈,宋嫂子,请跟我们去保卫科一趟。”
......
文华医院离荣家洋房最近,连体婴韩春瑶就是被救援车送到了这里。
虽然下车时护士好心给两人多加了一条毯子,但这个病例仍在五分钟内传遍全院,引来众多科室的围观。
原因也简单,新时代新秩序,很多旧时代特有的脏病、怪病,到现在就成了罕见病。很多泌尿科的毕业生,对有些病毒的了解都停留在图片上。
所以每次医院来了稀有病例,往往能看见科室主任带着一长串的年轻医生,到病房排队观摩。
今天来的也不少。泌尿科的,生殖科的,心脑血管科的,理疗科的,连药房都派了代表。
韩春瑶此刻已经完全麻木了,感觉半辈子的骄傲都被撕的粉碎。
她想不通,事情怎么会一步步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
“医生,救救我吧,再这样下去我怕我就废了啊。”白晓全眼泪鼻涕横流,也不管多少人在外围观,只是一味哀求医生。
丢脸他不怕,但万一成了公公,下半辈子还活个什么劲儿啊。
医生倒是医者父母心,细细询问后,诊断结果是服药过量加上精神紧张。
韩春瑶一听被气了个仰倒,这还需要诊断才知道吗?
要不是这个不中用的非要逞能吃了两颗药,又遇到荣宏声突然回来,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大夫,先别讨论原因了,赶紧给我们医治吧。”韩春瑶低声请求。
“你这个女同志话说得不对啊,不查清楚原因,怎么能贸然医治呢?我也是对你们夫妻负责任啊。”医生慢条斯理说道。
“我们不是夫妻。”百晓全嘀咕了一句。
“不是夫妻?”
医生声音陡然拔高,不是夫妻大白天做这种事情,还被送到医院来?
要知道这个时代,不以结婚为目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耍流氓,可是要蹲笆篱子的。
“你说这个干什么?!”韩春瑶低吼了一句,又挤出淡雅恬静的微笑对着医生,“我们不是夫妻,但都是单身,您快帮我们治吧。”
“这个当然。”医生掏出钢笔书写病历,“服用的药物还没过有效期,最好的方法就是等药效自己过去。”
“不行。”韩春瑶脱口喊了出来,等药效自己过去,不是还得被围观一两个小时,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别的办法?也可以拿冰块降温,或者拿润滑油试试。”大夫想了想,又多加了一句,“不过有可能对这个男同志造成一点损伤,你们确定要用别的办法吗?”
“用。”
“不用。”
韩春瑶和白晓全同时出声。
韩春瑶才不会顾忌会对男方造成什么损伤,都二十多年了,说腻也腻了。
何况又不是只有他一个。
但白晓全可不这么认为,他对自己的宝贝儿可是宝贝着呢。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要吵起来时,门外传来一阵小小的躁动。
接着诊室的门被推开了。
“景老?”医生忙起身招呼,“您怎么到这来了?”
来人正是京市著名的中医圣手景老,冲医生点了点头并未说话。
掏出随身的针灸包,揭开白晓全的盖毯,往后腰、鼠蹊、臀部各扎了几针,等了约莫两分钟,白晓全的宝贝成功脱困。
韩春瑶顾不得下身疼痛,让护士给她拿来一套病号服胡乱套上,也不管白晓全,用袖子遮了脸就往诊室外走。
“韩女士,你还没付诊费呢。”一个护士在后面喊。
“让那个男的付。”韩春瑶头也不回加速往外走。
“韩春瑶,景老的诊费很贵,我怕里头那个小白脸付不起。”
一个冰冷的男声让韩春瑶瞬间止住了脚步,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脑子转得飞快,盘算着怎么把这个煞星打发走,就听那个声音又说了一句,
“我答应了公安,只要你完事了就亲自把你到公安局去。”
“你把我荣宏宇说的话,都当成是耳旁风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