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色如墨。
我看着不远处那个提着菜篮的女人，刘芳。
她哼着小曲，脚步轻快，大概在想着回家给儿子做什么好吃的。
一个能亲手抱走别人刚出生的女儿，转手卖掉的女人，居然也能享受着天伦之乐。
心底最后那点试图理解人性之恶的念头，彻底被碾成了粉末。
拨通江念的电话：“看到人了。”
那头传来她压抑的兴奋：“别急，我送你的大礼，马上就到。”
话音未落，一辆黑色面包车无声地滑到我车旁。
几个壮汉下车，为首的朝我颔首：
“林小姐，念姐吩咐，全听您的。”
我看着他们，只说了六个字。
“上去，带她下来。”
不出五分钟，刘芳像条死狗被扔进后座，嘴被堵死，手脚反绑。
当她看清我的脸，浑身筛糠般抖起来。
我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一秒，两秒......
窒息的沉默，比任何酷刑都更让人崩溃。
“呜......呜呜......”她开始剧烈挣扎。
我朝旁边的壮汉递了个眼色，他一把扯掉她嘴里的布。
“林小姐！饶命！是秦朗！是他逼我的！”
我没理会她的哭喊，反而用一种近乎闲聊的温和语气问她：
“刘医生，听说你儿子最近全款买了套江景房？真孝顺啊。”
刘芳的哭声戛然而止。
我甚至还笑了笑，继续轻声说：
“你也是个母亲，为了儿子，什么都肯做。”
“我其实挺理解你的。”
“对！对！林小姐，您能理解我！”她拼命想给我磕头。
“我儿子他要结婚，女方家非要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啊！”
“求求您......”
“是啊。”我点点头，笑容不变，“我也是当妈的。”
我俯下身，凑到她耳边。
“所以，我的女儿呢？”
我将手机怼到她眼前。
屏幕上是她儿子那套三百万豪宅的房产证，和那笔清晰的转账记录。
“这就是你被逼的代价？”
刘芳面如死灰，彻底崩溃了：
“我错了！林小姐求你放过我！我什么都说！什么都说！”
“好。”
我扔给她纸笔，“把你从收钱开始，怎么换走我女儿，怎么联系秦朗，一个字不漏地写下来。”
“再录一段口供。”
我补充道：“想再见到你儿子，就该知道怎么写，才能让你自己罪责最轻。”
“刘芳，今天的事，烂在肚子里。敢耍花样......”
我没说完，只朝窗外那几个抽烟的壮汉瞥了一眼。
刘芳点头如捣蒜：
“我明白！我绝对守口如瓶！”
我推门下车。
临关门前，我忽然回头，冲她露出了一个堪称灿烂的笑。
“哦，对了，刘医生，告诉你一个秘密。”
“白薇那个肚子，是假的。”
“她习惯性流产，根本怀不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