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可能......”
他喃喃自语，颤抖着手想去捡起那枚吊坠。
却手抖得厉害，几次都没能拿稳。
沈听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
那双曾经对我尽是讥讽的眼睛，此刻空洞地望着抢救室上方的红灯。
“救她......无论如何，给我救活她！”
他掏出手机，颤抖的手指拨通助理的电话，声音沙哑破裂：
“查！给我彻查！三年前，她消失那天的所有事情！那场车祸！每一个细节！我都要知道！”
挂断电话，悔恨如同无数细密的针，一刻不停地刺穿他的心脏。
他想起晚宴上泼出的那杯酒，想起出租屋里他扔出窗外的药瓶。
想起病房中他下令将她囚禁时说的那些刻薄话语......
每一帧回忆，都变成凌迟他的刀。
沈听白像一尊雕像般守在抢救室外。
从未觉得，时间如此缓慢而煎熬。
几小时后，助理脚步沉重地赶来。
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惶和犹豫，将一份薄薄的资料递给他。
“沈总......查到了。三年前，李小姐离开公司后，确实......确实遭遇了车祸。但......”
沈听白一把夺过资料，目光急速扫过。
报告记载了车祸地点、时间，就在他公司楼下不远处的十字路口。
“原因是......李小姐为了抢回一个从肇事车辆窗口被甩出的公文包，才不顾一切冲上了马路。”
“......根据当时路边监控的模糊影像和目击者证词，那个包......似乎、似乎是装有重要证明材料的文件包。”
沈听白一听，眉头一皱。
“什么证明材料？”
助理顿了顿，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
这一顿让沈听白更是焦躁。
“快说，她都这样了还有什么不能说！”
助理声音发颤地补充道：
“三年前公司几近破产的原因是当时的财务总监，在您不知情的情况下，用您的名义和公章，私下进行了一笔非法的跨境担保，亏空高达千万！”
“且对方是背景复杂的灰色组织，他们当时正要对您进行人身威胁。”
“但李小姐不知怎么先发现了这个漏洞。她拿走那三百万作为首付款，只身去见了那帮人......恳求他们宽限时间......”
“但对方当场反悔，假意抛出一个装有重要材料的公文包引诱李小姐去捡，另一边为了销毁证人开车撞了她后，肇事逃逸......”
顿时，沈听白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原来，根本没有所谓的“携款潜逃”。
她的重伤、她的失聪、她这三年生不如死的痛苦......
源头竟然是他自己。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溅在洁白的地板上，触目惊心。
“沈总！”
助理惊呼着上前搀扶。
这时，抢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疲惫地走出来，语气沉重：
“命暂时抢回来了，但情况极不乐观。多器官衰竭严重，身体机能几乎耗尽......就算用最昂贵的药物和设备维持，也可能撑不了多久。”
“而且，病人求生意识非常微弱，能不能醒来，就看奇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