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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的身影猛地一震，快步走向地下室。
妈妈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连滚带爬地跟了上去。
我的灵魂也跟着飘了下去。
爸爸站在地下室门口，看着里面那个残缺不全的身体。
他跪在我身边，颤抖的手悬在半空，想碰又不敢碰。
我的身体太破碎了——没有双臂，没有双腿，眼窝深陷，皮肤上全是溃烂的伤口。
许久，他缓缓走进去，小心翼翼地抱起我那早已冰冷的身体。
“晶晶......”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痛楚。
“爸爸来了......”
一滴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
那是爸爸的眼泪。
爸爸抱着我冰冷的身体，一步步走出地下室。
他的眼泪一滴滴落在我的脸上，那些泪珠在触碰到我皮肤的瞬间，竟化作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滚落在地。
“先生......”管家声音哽咽，“小姐她已经......”
“闭嘴！”爸爸猛地抬头，那双凤眼此刻完全变成了深蓝色，瞳孔竖立，像深海中最凶猛的掠食者。
他的皮肤上隐隐浮现出细密的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
“她没死，她只是睡着了。”
妈妈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北、北辰，你听我解释......”
爸爸缓缓抬起头，那双和我一模一样的凤眼里，此刻翻涌着滔天怒火。
“解释？”他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要解释什么？解释你是怎么把我女儿折磨成这样的？”
他一步步走向妈妈，每走一步，地上的珍珠就跟着滚动。
“解释你为什么把她关在地下室十一年？解释你为什么砍掉她的手脚？弄瞎她的眼睛？”
妈妈惊恐地向后爬：“不是我！都是她自己不小心......”
“不小心？”爸爸猛地揪住妈妈的衣领，“不小心会变成这样？”
“你知不知道，晶晶是我们鲛人皇族最后一支纯血后裔？”
妈妈瞪大眼睛：“鲛、鲛人？”
“我们一族与人类通婚，后代才会在哭泣时眼泪化成珍珠。”爸爸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但我没想到，我的女儿竟然被她的亲生母亲......”
他说不下去了，手指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
我看着爸爸深蓝色的眼睛，突然明白为什么我哭出来的眼泪会变成珍珠。
原来，我的爸爸不是普通人。
他是鲛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