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战死沙场,我心痛难忍,便去了燃灯河放河灯祈福,与魏公子是无意撞见的,以前素不相识。”
心痛?!谢珣想起了她在寺庙里悠然自得的样子。
宁虞说着捏着帕子掩面坐到了男人对面,一双漂亮的狐狸眼里仿佛盛满了黯淡,失去了所有的光彩。
“都督大抵不能理解女儿家的心思。”
她微微侧着脸,眼角隐隐有些发红。
魏迟舟那个蠢猪看不出这女人在戏耍他,他也蠢吗?
谢珣逗弄黑鹰的手收回,将视线转到了宁虞的脸上,冶丽,唇红齿白,穿着一身素净的裙子,也掩盖不住皮相的出众。
谢珣看她这模样,不知怎么想起了那些汉子,狗腿子一样的脸上满是急色贪婪。
他手指摩挲着杯盏,没有搭腔。
宁虞知道两人之前打过照面,他见过她杀人的样子,也不敢装的太过,佯装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不说话了。
眼下快到饭点了,没一会儿,就有楼里的老板进来送饭食。
谢珣的口味偏清淡,宁虞嗜辣,看着一桌子没油水的寡淡菜色,根本提不起胃口来。
她看了眼慢条斯理用膳食的男人,夹起了一块玫瑰酥细细品尝了起来。
这世家的贵公子用起膳来也是赏心悦目的很,宁虞一边听着戏一边看美男吃饭,心下感慨。
要不是谢珣这个狗东西面慈心狠,倒是个难得的郎君。
“嫂嫂是用眼睛吃饭的。”
宁虞凄然一笑,“都督与夫君倒是有两分相似之处,触景生情罢了。”
谢珣似乎是在嘲讽她,“不知道的还以为嫂嫂和大哥有多么情深意重呢。”
“几年前我在城外突遭大雪封路,曾见过夫君,是他救了我将我带回了京城,如今他突遭噩耗---”说着说着她微微红了眼。
谢珣不知怎得,心底陡然生出了一股子戾气,可他自己品鉴不出到底是为了什么,清冷漠然的眼底像是高山上的皑皑白雪,冷的人不敢抽泣了。
宁虞惯会看人脸色,立马收敛了两分,嗓音也变得软绵绵的,“都督快些吃吧,菜冷了。”
人人都说谢家二郎清心寡欲,实际仔细去看,这谢珣的相貌着实美,只是他平日里总是一副清冷寡淡的样子,让人忽视了他妖美的脸。
宁虞坐在马车上,余光看着男人靠着椅背清冷孤傲的样子,心底的计划慢慢成型。
有什么权贵比得上谢家呢,谢家想拿她的命给老皇帝一个下马威,她就要把谢珣拉下水。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再说过话,快到了谢家的时候,宁虞主动开口搭话,“都督把我放在后门吧,免得让人看到了遭人口舌。”
微阖着眼的谢珣听到这柔柔的声音,慢悠悠的睁开眼对视了过去。
“清风,把车驶进东门的巷子里。”
“是。”
马车没驶多远,就到了仅供东园人进出的府门。
现在天都快黑了,宁虞掀开帘子看了眼冷清的巷子,见没什么人走动,便打算下车去。
可就在这时,突然,墙壁里发出来机括的声音,宁虞还没来得及细看,手指粗的箭影倏尔从墙头蹿了出来,锋刃的利箭擦肩而过,直直的射进了马车里。
她吓了一跳,身子迅猛往后,柔软的身体顿时砸在了男人的怀里。
没等她反应,谢珣那狗男人一把就将她提溜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于是乎下一支箭直冲她脑门而来。
她连忙偏头躲开,冰冷锋利的箭矢紧贴着她的皮肤插在了车壁里。
四面八方的箭雨像是不要钱一样全都射向了巷子里的马车,宁虞闪躲不及,心脏激跳的厉害,耳边只能听到外头打斗的动静。
谁这么大胆,敢在谢家的门口杀人,谢衍死了,谢家谁想要谢珣死呢。
“杀十一时候的劲儿呢,现在这么胆小。”
不咸不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宁虞没理会,谁得罪的,谁去处理,她才没闲工夫帮他杀人。
念头刚过,乱箭劈里啪啦的往马车里飞,一时间前后门窗全是箭矢乱飞的声音。
这马车倒是坚硬,被扎成了马蜂窝能飞进来的箭矢也很少,可这也够人吃一壶的。
宁虞眼疾手快的闪躲,但架不住马车空间有限,身后的谢珣又人高马大的,挡了不少地方。
啪的一声,箭矢飞来,宁虞刚要往右边躲,后脖领子猛地被人一抓,漂亮的脸蛋直直的对着锋利的箭尖。
她脸色倏尔一变,身子猛地往下蹲,她算是看出来了,狗男人把她当靶子使呢。
桌上的茶水点心洒了一地,谢珣闷哼一声,看着压在他身上的女人,拎着她后脖颈的手猛地收紧。
宁虞差点被这力气勒的喘不过气来,眼瞅着暗箭通过门窗乱射而来,膝盖忽地往上一顶。
谢珣意识到了她要干什么,立马夹住她的腿,可衣服的布料太滑了,她像个泥鳅一样直冲着那儿去。
他立马放开她的脖子,一把抓住她的大腿,不妨用力太大,裙子被他撕扯下来了一大块。
柔软的腿紧贴住了那玩意,宁虞瞬间感觉到了像是烤的通红的铁杵,下意识的低头看去。
谢珣往日里清冷禁欲的脸上吓人的厉害,一把就将她掀飞。
一被放开,宁虞连忙脱下身上的外衣将四周的暗箭卷落,佯装惊魂不定的躲到了角落里。
躲得位置偏偏那么好,四面八方闯进来的箭矢怎么都射不进那处死角去。
谢珣脸色阴晴不定的看着蜷缩进角落里的女人,一抬腿,踹开门出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的动静渐渐小了,宁虞掐了把自己的大腿,随意扯了扯衣服。
“出来。”
熟悉的嗓音清冷的像是天山雪莲,宁虞一下子就听出了是谁,她为难的咬了咬唇。
“我衣服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