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靳，你知不知道，当时圈子里人都说你饿了，什么都能吃得下。”
许斯宴笑着将酒水送进肚子里，对于几年前那件事他也算知道点，接着酒精上头的作用，一股脑的倒了出来。
对于符瑾那个女人，许斯宴是从头到尾都在嗤之以鼻的，尤其是最后得知她那张和靳时聿妹妹相似的脸是整来的之后。
“你还记不记得她爬上你的床那件事，看你的德行，掀开被子得吓得几天睡不着吧。”
苏庭骁回忆着符瑾的长相，摇摇头：“没那么不堪吧，她身材模样都不算太差，而且让靳时聿他妈养的也水灵灵……”
“切。”许斯宴淡淡的瞥了一眼苏庭骁：“就符瑾那个样子，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都不起不了反应，瘦骨嶙峋满脸痘痘，想想就恶心，老靳当年身边都是什么样的人，能看上她就怪了？”
“偏偏她还眼巴巴的往跟前凑。”
许斯宴似乎想到了什么，暧昧一笑，问靳时聿：“老靳，你想没想起来那一年多的记忆，你和她到底做没做过？”
“不会还是万年童子身吧。”
苏庭骁让他少说点。
偏偏许斯宴来了兴趣，扯着苏庭骁问东问西：“你要说符瑾的身材，虽然瘦骨嶙峋，但是有些地方该有的还是有，有一次下雨我就……”
“唉？老靳，你说句话啊？”
“说够了吗？”
靳时聿的声音从角落里稳稳当当的传来，紧接着是他放下酒杯的声音。
发出沉闷的响声。
从刚才到现在，靳时聿一句话没说，脑海里一直盘旋着符瑾哭的稀里哗啦的那张脸。
他胸口一阵闷疼，怀疑的情绪涌上来，只能不停的喝酒。
有种发病的前兆，他寄希望于酒精可以麻痹自己。
符瑾在他几个兄弟眼里，甚至在自己眼里，就是这样的女人。
他对于符瑾的记忆里，大部分时间都是她蓄意的靠近自己，明显的是别有用心。
可听到许斯宴的话，他却百般的不舒服。
心脏发闷，几乎喘不过气。
桌子上的文件和这个包厢格格不入，靳时聿淡淡的抬眸，害怕被身后无边的黑暗吞噬，于是起身。
“你们玩吧，我先撤了。”
剩下许斯宴和苏庭骁面面相觑。
许斯宴指了指靳时聿离开的背影：“他……怎么这反应？”
苏庭骁脑子一转，舌头舔舔牙齿，“不会让他想起来那段少年隐秘感情了吧，你忘了他不是暗恋那个谁。”
“谁？”
苏庭骁恨铁不成钢：“他那个难产死了的弟媳妇，要不然他个孤寡命上赶着帮他堂弟养儿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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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符瑾给满满做了油焖大虾和蒜黄炒鸡蛋。
在爱尔兰吃多了白人饭，回到国内的满满食欲要比以前好多了，一个月肉眼可见的胖了起来。
符瑾是苏州人，吃惯了南方的香米，满满却不随她的口味，她和靳时聿一样，她不喜欢吃米饭，喜欢吃馒头。
正吃着饭，敲门声响起。
符瑾起身开门，发现是师母崔繁漪。
她一身正红的舞蹈服，左手拿着折扇，右手拎着一条鱼。
“你师父啊今天去钓鱼了，一共三条，我来给你和满满送一条。”
张罗着换了鞋，满满也擦擦嘴迎了上来，“婆婆今天好漂亮啊。”
崔繁漪最是喜欢满满这张小嘴，她将鱼递给符瑾，弯腰想将小丫头抱起来，可因为题目跳舞跳的太多，还没弯腰就开始疼了。
满满赶紧扶着她坐下。
“小机灵鬼。”
崔繁漪是京市大学中文系的教授，因为身体不好去年提前退休了，就在附近跳跳舞遛溜弯。
周安每周三有课，所以周三的时候夫妻二人会来公寓住，也就是符瑾住的对面。
“师母，您吃饭了吗？”
符瑾将鱼放进池子里，用毛巾擦擦手，看崔繁漪揉腰，从柜子里拿出红花油来。
崔繁漪和周安是丁克，没有孩子，所以拿符瑾当半个女儿。
“没吃呢，一会给我添一双筷子，给你师父打个电话告诉他让他自己在食堂吃了再回来。”
符瑾帮她揉腰，满满给她倒水。
摸了摸满满的小脑袋，崔繁漪道：“小瑾，你自己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刚才你刘婶说有人送你下班，要是有机会，你也试着……”
符瑾一愣，知道刚才靳时聿送自己回来公寓，有人看到自己抱着孩子下车了。
“师母，今天送我来的……是……”
“我以前家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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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躺在床上，符瑾给满满讲睡前故事。
在讲到“小马翻山越岭回家，结果迷路了，是马爸爸和马舅舅找到了小马”的故事里，满满忽然抬头问：“妈妈，今天凶巴巴的那个伯伯，是妈妈的哥哥吗？”
女儿四岁半了，最近幼儿园在教家庭称谓，除了爸爸妈妈，还有爷爷奶奶，小姨姑姑，叔叔婶婶，舅舅舅妈之类的。
妈妈的哥哥，自然也就是舅舅。
“花花老师说，妈妈的哥哥叫舅舅，但是今天的舅舅好吓人啊。”
符瑾将故事书合上，悄悄转移话题：“好了满满，要睡觉了，明天还要去和花花老师一起玩对不对？”
满满立刻乖乖躺下，但没有闭上眼睛。
她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声音有些委屈和发颤：“妈妈，我想爸爸了。”
符瑾悬在半空中的手，忽然停顿了。
她垂眸，不让女儿看到自己眼中的悲伤，俯身亲在女儿的额头上：“满满乖，等妈妈办好事情，我们就去探望爸爸？”
满满聪慧，所以知道爸爸是去世了，而不是出远门了。
活泼如她，也会在深夜里想那个从小为她讲故事的父亲。
她记得爸爸曾经说过，如果有一天一个叫舅舅的人过来欺负妈妈，自己一定要保护好妈妈。
而今天满满没有做到和爸爸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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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澹月庄。
靳时聿一身酒气回来的时候，时明光还没睡。
她是特地等在这里的。
看儿子有些醉醺醺，想上前扶他，却被他躲开。
“妈。”
时明光知道他不能让人触碰，转头帮他倒水放在桌子上，嘴里数落：“最近吃着药，你不要命了去喝酒。”
靳时聿的西装搭在肩膀上，胃有些不舒服的样子，“我先上去了。”
“时聿，符瑾回来的事，还有谁知道？”
刚刚跨入第一个台阶的靳时聿收了脚步，他转头对母亲轻笑，“妈，瞧您这样紧张，我又不会吃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