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个愿?
梁霜的大脑,像一台被强行灌入病毒的旧电脑,彻底卡顿,屏幕上只剩下了一行乱码。
愿望?
她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这位祖宗能原地飞升,离她八百米远。
走廊昏暗的光线,像一层暧昧的薄纱,将温照野的轮廓勾勒得愈发深邃。他指尖拈着那根细小的睫毛,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那双桃花眼就那么专注地看着她,眼底的潭水深不见底,仿佛能将人的魂魄都吸进去。
梁霜的心跳,乱得像一窝被捅了的马蜂。
她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来打破这该死的寂静,比如“温总您真闲”或者“快扔了脏不脏”,可喉咙里像是被棉花堵住,一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温照野看她那副呆住的傻样,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弧度。他没有催促,只是将那根睫毛送到自己唇边,轻轻一吹。
细小的睫毛,在空中打了个旋,消失在光影里。
“好了,”他开口,嗓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弦音,在狭窄的走廊里震荡,“帮你许了。”
梁霜下意识问:“许的什么?”
他没回答,反而向前逼近一步。
那股清冽好闻的木质香气,瞬间变得浓郁,霸道地将她包裹。梁霜本能地后退,后背却“咚”的一声,结结实实地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退无可退。
他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一只手撑在她耳侧的墙壁上,将她困在了他与墙壁之间。一个标准的、充满侵略性的“壁咚”。
“你猜,我许了什么?”他俯下身,滚烫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耳廓,带起一阵细密的战栗。
梁霜感觉自己的耳朵快要烧起来了。
这人到底想干嘛?
从茶水间到这里,一次又一次地把她逼到角落,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就那么好玩吗?
她心里又气又急,偏偏身体软得像一滩烂泥,连抬手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温总,”她梗着脖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一些,尽管那颤抖的尾音出卖了她,“您再这样,我要喊人了。”
“喊?”温照野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从他性感的喉结里滚出来,震得梁霜心尖发麻,“你喊破喉咙,外面的人也只会以为我们在做什么。”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因为紧张而微微开启的唇上,声音压得更低,像恶魔的耳语。
“或者,你希望我们做点什么?”
轰——
梁霜的脸颊,从粉红彻底变成了爆红。
流氓!
彻头彻尾的斯文败类!
她愤愤地抬起头,想用眼神控诉他的恶劣行径,却一头撞进他那双含笑的桃花眼里。那眼底没有轻浮,反而盛满了某种她看不懂的、深沉的、灼热的东西。
像一团火,要将她燃烧殆尽。
她的心跳,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
“梁霜,”他忽然叫她的名字,声音里褪去了玩味,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知不知道,你紧张的时候,眼睛会变得很亮。”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指腹的薄茧带着一丝粗粝的质感,在她滚烫的皮肤上,缓缓摩挲。
那触感,像电流,瞬间窜遍四肢百骸。
梁霜彻底僵住了,连呼吸都忘了。
“像……受了惊的小鹿,”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脸颊轮廓,一路滑到她的下巴,轻轻抬起,强迫她看着自己,“明明怕得要死,却又忍不住好奇,想看看猎人手里的,究竟是糖,还是枪。”
他的声音,像淬了毒的蜜糖,每一个字都精准地敲打在她最脆弱的神经上。
梁霜感觉自己的腿,真的开始发软了。
她想说不是,想说你手里是什么我一点都不好奇。可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英俊脸庞,看着他深邃眼眸里清晰倒映出的、自己那张慌乱又迷茫的脸,所有反驳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这个男人,太懂得如何瓦解一个女人的防线了。
他不是猎人,他是狐狸精,是专门吸食人精气的九尾狐。
“我……”她终于找回一丝声音,却微弱得像蚊子叫。
温照野看着她颤抖的睫毛,和那双被水汽氤氲得愈发清亮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缓缓低下头,俊脸在她的视野里不断放大,那温热的鼻息,几乎要和她的交融在一起。
梁霜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要干什么?
他要……吻她吗?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吓得猛地闭上了眼睛,身体绷得像一根拉满的弓弦。
预想中的触碰,却迟迟没有落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每一秒都是煎熬。
就在她快要憋不住气,准备睁眼看看情况时,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像一颗石子,猛地砸破了这片死寂。
“哟,在这儿呢。哥,霜啊,你俩搁着干嘛?厕所门口密谋颠覆公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