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苏芙蕖看着男人冷静自持面容下的隐忍,有点想笑,需要花很大力气才能忍下去。
比忍气,还要费力。
他现在有多不爽,自己被一道圣旨夺了太子妃之位时,就有多不爽。
陶明珠,凭什么和她争呢?
“君心如磐石,妾心如蒲苇。蒲苇韧如丝,磐石无转移。”
“这是臣女当日与太子殿下的约定。”
苏芙蕖说罢,又是深深稽首:“所以,臣女恳请陛下,赐婚。”
她像是个失去自己最爱玩具的孩子,余下的,是谁都行,只剩下破罐子破摔。
“臣妾不愿玷污皇室清誉,也不愿意不忠于君,臣女甘愿牺牲。”
随着苏芙蕖再次起身,眼眶里强忍许久那滴泪,落下,砸到青石板上,消失。
但她背脊没有弯一分。
“你不是为了忠君。”
“你是为了他。”
极冷沉的语调,从秦燊面无表情的嘴里说出来,更让人不寒而栗。
就算是苏芙蕖,身体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
这样的秦燊就像是拥有万丈深渊的悬崖,她站在悬崖边,本能的惊慌——刺激。
悬崖的深幽绝隘透着死亡的威胁,以及,致命的吸引力。
“是。”苏芙蕖供认不讳,甚至带着赴死的决绝。
秦燊这一刻明白了。
苏芙蕖从未想过嫁给他。
因为,苏芙蕖比他还害怕,害怕秦昭霖会知道这一切。
苏芙蕖怕秦昭霖难过,怕秦昭霖受刺激,怕,她在秦昭霖心里,最后那一丝光洁的如同月光的皎洁,彻底消失。
“他值得更好的。”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秦燊深深压抑住的怒火。
他垂眸,看着苏芙蕖的神色带着危险的杀意。
“你什么意思。”
这句话很轻,轻的承担不起一丝情绪的重量。
但又像足以穿石的水。
“......”
苏芙蕖没有回答。
因为这句话的意思,不言而喻。
她只是微微低垂着头,像是认命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燊眸色彻底沉下去,深不见底,他凝视着她,目光锐利又尖刻。
仿佛要将她伪装的皮囊彻底刺穿,看清里面究竟藏着一颗怎样的欺君悖逆之心。
“呵。”
秦燊冷笑,带着森森寒意。
转身离苏芙蕖远去。
在他即将走近那把高高在上的龙椅时,他骤然回眸,笑容消失,死死盯着苏芙蕖。
转而,秦燊几步便到了苏芙蕖眼前。
霸道无比的将她从地上带起,压在门上。
“啊。”
突如其来的巨大疼痛,让苏芙蕖皱眉,惊呼。
“你跟了朕,脏了。”
“配不上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了,是么?”
秦燊大力的禁锢着苏芙蕖,方寸之间,动无可动。
甚至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极近,宛若最亲密的男女才能交织的弧度。
苏芙蕖抬眸看他,眼底仍有晶莹,却闪着更浓更深的倔强......以及隐秘的恨。
秦燊一瞬间就读懂了她眸子里的含义。
原本,苏芙蕖和太子之间,应当是绝世佳偶,全都是他这个恶人,拆散了天地姻缘。
“说话。”
“跟了朕,很让你委屈是么?”
秦燊攫住苏芙蕖的下巴,下巴上立刻殷红一片,可见是毫不留情。
他像是恨不得撬开苏芙蕖的嘴。
眼里闪着偏执。
“陛下,许多事,干嘛要让人说出来呢。”
苏芙蕖唇角勾起一个释怀夹着病态的笑,她像是要故意激怒秦燊杀了她,好摆脱这个早已失控,只能带给她痛苦的世间。
秦燊的呼吸猝然粗重无比,胸口剧烈起伏,捏着苏芙蕖下巴的手,也更加用力。
“臣女与陛下是一样的人,我们都有着共同想要守护的人,所以,本就不该相互为难。”
“臣女愿意做这场计谋的牺牲者。”
“不管是死,还是随便嫁给谁,臣女都悉听尊便。”
苏芙蕖后面的话,秦燊已经无心在听。
他整个人被惹怒了。
登基十五年,从未如此愤怒。
但他越是愤怒,面上越是平和。
他轻轻摩挲着苏芙蕖被自己捏红的下巴,像是对待心疼的珍宝。
甚至,秦燊主动低头,在苏芙蕖下巴上,落下一个轻柔似羽的吻。
苏芙蕖长长的睫毛抖了又抖,心中一颤,忍着想逃跑的俱意,这样的帝王,远比震怒更让人胆寒。
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会不会出现了错误。
下一刻。
“既然如此,朕就将你赏赐给太子为通房吧。”
“......”
苏芙蕖瞳孔紧缩,震惊不已。
秦燊欣赏着苏芙蕖的惊恐、畏惧,以及抗拒。
他道:“这样,为了保守秘密,你就守着你这副脏了的身子,一次次拒绝太子。”
“朕会让你知道,男人对女人的承诺和喜爱,狗屁不如。”
“你这样的,朕能给他一百个。”
秦燊话里的恶意和讽刺几乎凝成实质,唇角勾着冷嘲的笑。
偏偏他轻抚苏芙蕖下颌的手,越加温柔,像是要将她被掐出来的红晕抹开。
苏芙蕖眼里的泪,一颗颗滚出,落在秦燊的手上。
哽咽着:“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带着女儿家的娇憨和天真,还有…不甘与心碎。
秦燊的手一顿,唇角的笑僵住,眼神凌冽,嘴上的话像是刀子会捅人。
“你说,他能坚持几次。”
“不会被你拒绝一次,就忍不住睡别人了吧。”
“不对,他已经睡了。”
“新婚之夜,他与陶明珠闹到深夜,早上请安眼下都带着乌青。”
秦燊贴在苏芙蕖耳畔,呼吸吹起,明明带着酥麻的痒,说的字字句句却凌厉的让人难堪,刺痛。
苏芙蕖眼眶通红,终于忍不住哭出声。
她不顾君臣之别,伸手想捶秦燊的胸口,手刚落下,就被秦燊钳住。
“这就忍不了了?”
苏芙蕖剧烈地挣扎起来,满脸泪水,语气决绝。
“就算是他这样对我,我也愿意......”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拳头重重地砸在门上,带起寒风。
苏芙蕖仿佛听到木头碎裂地声音,响在耳边。
“你怎么这么贱。”
旋即,一个带着男性气息浓烈地吻,强势落下,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