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她和男友弟弟衣衫不整躺在一张床上。
弟弟淡定点烟,拍拍屁股起身,只留下一句:
“她勾引我的。哥,她真是贱得不得了。”
从一刻起,姜丝雯就从天堂坠入地狱,
凌晨三点。
穿着单薄睡衣的姜丝雯被赶出别墅。
“滚出去,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没兴致了。”
男人声音冰冷,连件外套都没丢给她,别墅门被反锁。
急切的宋承安直接把带回来的女人抵在门上。
隔着厚重门,姜丝雯都能从晃动频率,感受到他有多孟浪。
外面的雪下个不停,刺骨的寒意袭击全身。
姜丝雯蜷缩在门边。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五次了。
每次宋承安带女人回来,就会把她赶出门,让她在外面等着他完事。
屋里甜腻的呻吟和肉体拍打的声音,伴着冰冷的风,扎进姜丝雯的耳朵里。
她紧紧抱着自己的脑袋,想把让她心痛的声音挡在外面。
不知道过了多久,别墅大门终于打开。
屋里的热气打得浑身冰冷的姜丝雯好一阵眩晕。
再晚一点,她就被冻成冰棍了。
“承安哥哥,人家好累啊~”
“我带你去睡觉。”
宋承安抱起女人,看到门外的姜丝雯还没站起来,踹了她一脚。
“愣着做什么?”
姜丝雯没站稳,轱辘似的滚下楼梯。
她冻得四肢僵硬,脑袋重重磕在地面上,好半天才知道疼。
屋内的宋承安满脸不耐烦。
“快滚进来,现在马上去楼上给我铺床。”
楼梯都是雪,姜丝雯摔了好几个跤才回到屋内。
她的脚崴了,快步走上楼的时候,姿势特别滑稽。
女人咯咯咯地笑起来,“都怪你,承安哥哥。要不是你折腾了我三个小时,丝雯老师也不至于在外面冻了那么久。”
听到熟悉的声音,姜丝雯脚步一顿,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来。
“瑶瑶?”
陆瑶揽住宋承安的脖子,朝她眨眨眼,“好久不见啊丝雯姐。”
这是姜丝雯当钢琴老师时,最用心培养的一个学生。
她上学时家里供不起,是姜丝雯出的学费,五年来一直将她当成妹妹看待。
没想到她居然成了宋承安新的情妇。
“为什么?”
姜丝雯声音颤抖,藏在身后的指甲深深陷进肉里,面色比刚刚更惨白。
“因为,她最像你。神态,琴技,都有你十八岁的影子。”
宋承安用嘲讽的眼神俯视她,“还比你干净。”
短短几句话,犹如一千把利刃,从四面八方扎进姜丝雯的心口。
姜丝雯死死地咬住下唇,血液流进她的嘴里。
铁锈味袭击她的口腔,让她喉咙发紧,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恨她。
他嫌她脏。
三年前那个夜晚,宋承安发现她和他的弟弟躺在一张床上。
当时的她头发凌乱,身上几乎没穿什么衣服。
宋承安和他弟弟扭打在一起,双眼赤红地看着姜丝雯,整个人几近崩溃。
“雯雯,是不是这个畜生强迫你的?”
“我可没有啊,是这个贱货自己大半夜来爬我的床,我见她可怜就把她睡了。”
宋耀朝姜丝雯抬了抬下巴,“你亲口告诉我哥,是不是?”
宋承安压抑着内心的巨痛,用尽最后一丝理智,问了姜丝雯一句:“是吗?”
在姜丝雯点头后,他彻底疯了。
屋里的东西几乎被他砸了个遍。
直到第二天清早,宋承安踩着一地的玻璃碎片,居高临下地俯视她,眼里尽是疯狂。
“姜丝雯,以后一起下地狱吧。”
从那天起,他对她所有的爱意,都变成了更加浓烈的憎恨。
看到宋承安眼里的厌恶,姜丝雯张了张嘴,想说出真相。
说都是宋耀威胁她的,她为了守护住自己的清白还捅了自己一刀。
可宋耀的话游荡在她耳边:“去告诉我哥啊,按照我哥爱你的程度,想必一定会打死我。我倒要看看他杀人偿不偿命。”
“就算他打不死我。我爸滥赌坐牢,我妈出轨自杀,再加上一个强奸犯的弟弟。啧啧啧,我想宋氏集团的股票肯定要跌,说不准啊,宋承安这辈子的脊梁骨都会被人戳得直不起来啰。”
“真的好期待啊,我就看不惯宋承安什么都有,还有一个女人这么爱他。不管是哪种结局,我都十分期待。”
宋耀是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做梦都想毁了宋承安。
留给姜丝雯的,只有两个选择题。
是看着宋承安杀人,还是任由宋承安背负着“一家子烂货”的头衔,被人指指点点过一生?
姜丝雯闭了闭眼。
和以往每一次一样,她忍受着宋承安的恶语相向,几乎将嘴唇咬烂,什么都没说。
她的沉默,让宋承安眸色更冷了几分,语气更加不耐。
“还愣着做什么?动作这么慢,把瑶瑶冻着了怎么办?”
刚经历了情事的陆瑶,被宋承安牢牢抱在怀里,身上还裹着貂皮大衣。
反观姜丝雯,身上还是那套薄得在屋里都能打寒颤的睡衣。
她手脚被雪冻疼到酸麻,使不上力气,只好双脚双手并用,半爬半走地上了二楼。
楼梯上沾染着她的血,看到被拖得长长的艳红色血珠,宋承安眼神微微一沉,眼里闪过复杂难言的情绪,但到底什么都没说,踩着血迹上了楼。
他每次和别的女人做爱,都睡在主卧,并且每一次床单弄脏了都要她亲自收拾。
姜丝雯像个机械的木偶一般,娴熟地换上干净的床单。
而以前两人谈恋爱时,都是每次做完,宋承安都细致地用温水给她擦拭身体,把她哄睡着了,再由他换床单。
曾经他给她所有的宠爱,如今都加倍转移到了别的女人身上。
宋承安和陆瑶正激吻着,战场转移到了床上。
看到姜丝雯还傻站着,宋承安不耐烦地抬起头,他的嘴唇拉出一根绵长粘腻的银线,刺得姜丝雯几乎要被灼伤眼睛。
“还不滚出去?想看我和别的女人直播做给你看?”
姜丝雯跌跌撞撞地出了房间,她背靠在门上,整个人无力地跌落在地。
他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这三年来,她无时无刻不在地狱中艰难喘息,她每天都活得比被千刀万剐还痛苦。
不过这样的日子快结束了……
姜丝雯的手贴上自己的胸口。
三年前,宋耀想要强了她,姜丝雯誓死抵抗,匕首狠狠插进她的胸口。
前两天她去检查身体,医生说当时伤口处理不及时,脾脏受损,脏器功能已经接近罢工了。
“姜小姐,你的身体最多只能支撑一个月。”
这三年,不管宋承安带了多少女人回来,无一例外都在清早就离开。
还是第一次,宋承安将情人留下来吃早餐。
陆瑶早餐要吃板栗粥。
姜丝雯睡眼朦胧就被宋承安拎起来剥板栗。
“快点,我们九点要出门。”
姜丝雯手上长了冻疮,又疼又痒。
板栗的硬壳扎进冻疮里,流出来的鲜血将伤口包裹,痛感让她身体抖了抖。
宋承安看了她的手一眼,刚要说什么。
陆瑶蹦蹦跳跳地下了楼,埋在宋承安怀里撒娇,“承安哥哥,你昨天晚上好坏啊,弄了人家那么多次,被单都脏啦!好丢人哦,人家不想让清洁阿姨看到这些。”
宋承安挑挑眉,宠溺地摸了摸陆瑶的脑袋,对上姜丝雯,语气却冰冷,“你剥完板栗把楼上被单洗了,要手洗。”
“记住,待会儿洗被子可别把血滴进洗衣盆里,我嫌脏。”
姜丝雯死死咬住唇,不敢让自己溢出半句痛吟。
他和她的初夜,床单落红,宋承安小心翼翼地剪下那片红点,视若珍宝地贴在胸口,“这是我宝贝完完全全属于我的证据,我要珍藏一辈子。”
而现在,他连她手掌的血,都嫌恶心了。
姜丝雯剥完板栗,把粥煮下后,默不作声地给自己血淋淋的双手,套了好几层手套。
她拆下床单后,蹲在洗手间,用力将被单一搓,瞬间有好几根银针扎破橡皮,深深地刺进她的掌心。
她吃痛地叫了一声,脚下一滑,整个人重重跌在洗衣盆里。
膝盖、胳膊、胸口,全部扎进了银针,她呼吸急促间,脑袋一歪,竟然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是在医院里。
姜丝雯头痛欲裂,刚要揉上脑袋时。
“别动。”
宋承安按住她的手,语气不耐,眼神里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心疼。
“医生说你的手得休息几天。”
他坐在床边,端起一碗粥。
修长的手舀起一勺白粥,抵在薄唇边轻轻吹着,又用下唇碰了碰粥。
“温度刚好,张嘴。”
姜丝雯下意识张了张嘴,没滋味的白粥被送进嘴里,可她却尝到了苦涩的甜蜜。
这样的温柔和爱意,她已经三年没见过了……
她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眼角缓缓跌落。
宋承安动作微顿,有那么一瞬间,心脏像被人抓了一下。
刚想伸手擦去她的眼泪,病房外忽然出现陆瑶的身影。
她哭哭啼啼地跌进宋承安的怀里。
“承安哥哥,是我对不起丝雯老师,我早上见床单勾丝了,想用针线缝起来,可我手笨,脑子也笨,不仅没缝好,针线包还被我拉在床单里了。”
她抬起自己的右手,手腕上有一条颜色极浅的淡红色血痕。
“一报还一报,我用针划破自己的手腕来惩罚自己,希望丝雯老师可以原谅我。”
“胡闹!”宋承安瞬间站起身,又急又气地抱着她,满眼心疼。
“她怎么值得你伤害自己,不过就是一些皮肉伤,你也对自己下得去手!”
他看都没看姜丝雯一眼,抱着陈璐狂奔出去找医生。
姜丝雯看到自己包着一层厚厚纱布的手,嘴角溢出一丝苦笑。
她以前剪指甲破了皮,他都急得不允许她自己剪指甲。
冬天都是他亲手织好棉手套戴在她手上,就怕她手上冻着。
而她,现在满手冻疮和伤口,他只是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就是皮肉伤而已。
过了三个小时,姗姗来迟的医生一边给她检查,一边埋怨。
“真是疯了,刚刚有个病人用针尖轻轻划破了皮肤,她男朋友非要让她做全身检查。这不耽误事吗?”
他检查了姜丝雯的情况后,眉头皱得更紧,“你这情况太严重了,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恐怕连半个月都活不过了。”
“什么半个月?”病房外,是宋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