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兄长为了不愿成为太子妃的未婚妻,回到了那波诡云谲的京城。
最终他的未婚妻一被鸩酒,痛苦死去。
兄长受凌迟之刑,一天一夜,血尽而亡。
而我,城墙一跃,终于魂归故里。
重来一世,兄长由我来守,他的未婚妻由我来救。
就在我以为两人会相守一生时。
兄长却神色仓惶地抱着我,恨不得揉进骨血里。
他声声泣血,「别再离开我,求你!」
城墙寒风冽冽,冰冷的雪粒灌入领口,女孩的目光直直望着西北方向,毫不犹豫的一跃而下,剧痛席卷全身,意识也逐渐消散。
「唔!」
我猛地睁开眼,冷汗浸透了中衣,胸口剧烈起伏。
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梅香,日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桌上投下细碎光影,那盆水仙,正悄然吐蕊,这是自己的闺阁。
素笺推门而入,「小姐,您醒了。」看到我坐在床上浑身汗涔涔,她忙上前,「小姐,可是魇着了,还是身体不舒服?」
熟悉的嗓音撞进耳膜,我倏地掀开衾被起身,不顾素笺的惊呼,踉跄着往外跑。
嘴里一遍遍喊着那人的名字,「贺兰砚辰!贺兰砚辰!贺兰……」
初冬的风带着寒意,我丝毫不觉,拼命往前跑,穿过回廊,绕过假山,终于在王府正中的庭院里,看见了朝思暮想的身影。
他立在人群中央,身姿挺拔,微微侧头与人议事,侧脸轮廓冷硬,是我刻在骨血里的模样,分毫未变。
我此刻眼里只有他,不管不顾的冲进他怀里,只想好好抱抱他。
「贺兰砚辰,贺兰砚辰……」我双臂死死环住他的腰,泪水瞬间涌出来,喃喃不休。
贺兰砚辰一怔,随即眸光幽深,大脑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就将人打横抱起。
他这才看向怀里的人,发丝凌乱,衣衫单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盛着他看不懂的悲恸与绝望。
一直跟在贺兰砚辰身旁的二师兄快步上前,眉眼紧绷,担忧询问,「小七,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贺兰砚辰抱着人的手紧了紧,对着议事的人语气无波无澜,「失陪。」
随即抱着我往暖阁而去,步伐间满是急切与心疼。
暖阁里炭火烧得正旺,驱散了我身上的寒意,贺兰砚辰走到榻边,小心地将我放下,拉过衾被从头到脚把我裹紧,指尖无意擦过我的脸颊,又掖了掖被角,确保一丝冷风都透不进来。
他屈膝坐下,声音又轻又柔,「小七,告诉我,怎么了?」
我垂眸不语,手被子里拿出,抓住他放在被面的手,温热的触感证明了眼前的贺兰砚辰是真实存在的。
贺兰砚辰神色一僵,被握着的整条手臂只感觉发麻,他垂眸盯着相握的手,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拉开几分距离,却没挣开我的手,「小七,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哪里疼,告诉我。」
「我做了噩梦,梦见你不在了,不要我了,无论我怎么喊,怎么求,你都不肯回头看我一眼。」我说着眼泪又涌出来。
贺兰砚辰浑身一震,他忘了僵硬,反手握住我的手,拇指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目光温柔又疼惜,「不会的,那只是个梦,都过去了。」
「没有人能伤着我,我更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
骗子!
我不再说话,只是死死抓着他。
他看出我的不安,声音压低带着抚慰,「睡吧,兄长在这儿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