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资助的贫困生突然说自己是古代贵女转世。
她拒绝我的资助,嫌我的钱‘脏’,拿了会玷污她内心的清净。
转头却戴上了我未婚夫送的珍珠项链。
酒会上,她哭得梨花带雨,说我提钱侮辱她。
我的未婚夫当众护着她:“竹心只是太单纯,你让着她点。”
我当场取消婚约,让他们滚,她却告诫我不要失了女子的体面。
一个月后,在我资本重拳下。
退婚成定局,未婚夫被家族排挤。
贫困生竟找上未婚夫的爸爸,当着一群人的面,她跪下了:
“伯父,只要你不怪哥哥,晚辈愿……愿侍奉伯父左右,以赎罪愆!”
天真的未婚夫震惊傻眼:“竹心,你上次不是说……最看不起这些铜臭之人吗?”
柳竹心的电话打来时,我正审核慈善基金账目。
“姜姐姐,这个月的生活费,请不必再打了。”
这已是她第三次提出。
我皱了皱眉,问:“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还是学校那边……”
“什么难处都没有,只是我近来感知宿慧,方知自己乃古代贵女转世。既明身份,当人淡如菊,恪守本心。嗟来之食,终究不合身份。”
她打断我,声音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高,但还是露了写怯,声线都有些抖:
“总是接受您的馈赠,我心里实在难安。您赚钱也不容易,这些钱……带着太多功利和算计的气息,我拿着,总觉得玷污了内心的清净。”
我闭了闭眼,一股无名火直冲头顶,又被我强行压了下去。
功利?
算计?
玷污清净?
我姜家真金白银掏出来,供她吃穿用度,支付她高昂的学费,倒成了玷污她?
当初基金会把她的资料递到我面前,照片上的女孩眼神怯生生的,带着对未来的茫然,资料里写着她“身世凄苦”,“品性高洁”。
我承认,那一刻的触动是真的。
资助一个看起来需要帮助并且懂得感恩的女孩,对我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可谁能想到,资助了一年多,她柳竹心倒像是被我逼着接受施舍一样。
不对,我觉得有问题。
半年前见面还能正常和我吃饭讨论学业规划的人,现在跟我讲这个?
“竹心,你没事吧?上次见面不还好好的?”
我还是没忍住问,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
“竹心,”我耐着性子,“资助你是基于合约,目的是让你顺利完成学业,不必有心理负担。这些钱干净得很,谈不上玷污谁。”
“上次蒙昧未开,如今灵台清明。”
她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姐姐不必多问,只需知晓,往后你我身份有别,钱财往来实属不妥。古语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虽非君子,却也知嗟来之食不可食。我愿凭双手挣一份清净,望姐姐成全。”
我差点气笑。
怀疑她真的有病。
嗟来之食?
她怕不是对这四个字有什么误解。
签了协议的定向资助,怎么到她嘴里就跟街上乞讨一样了?
“随你吧。”
我懒得再跟她争辩这种鸡同鸭讲的问题,“资助协议白纸黑字,旨在助学。你若真不需要,按程序申请终止便是。”
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胸口堵得厉害。
我,姜氏集团的准继承人,名下基金会长年资助着数十名贫困学生,偏偏就这个柳竹心,成了最特别的那个。
近期每次和她沟通,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她自有她那套逻辑,把你所有的好意都扭曲成别有用心。
助理周涵敲门进来,送来了我需要签字的文件。
她看我脸色不豫,小心地问:“姜总,又是那个柳小姐?”
我揉着眉心,说:“她这次打电话来跟我说自己是古代贵女转世,嫌我的钱脏。”
“啊?我们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不还挺正常一学生吗??都没有遗传到她爸的神经质。”
周涵撇撇嘴:“要我说,您就是太给她脸了。不就是个资助对象吗?不愿意要,取消就是了,何必每次跟她生气。”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但柳竹心身上那种矛盾感,总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说话的方式,看待问题的角度,尤其是那种根深蒂固的、仿佛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清高”,都透着古怪。
正烦着,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我未婚夫沈寒霆。
“青黎,晚上一起吃饭?新开了家法餐厅,味道不错。”
沈寒霆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
我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兴致:“不了,有点累,想早点回去休息。”
“怎么了?听起来没精打采的。”
沈寒霆关切地问。
也许是心里憋闷,我忍不住把柳竹心的事情简单跟他说了说,末了吐槽:“我真是不明白,好好的资助,怎么到她那里就成了侮辱?难道非要她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才叫保持气节?”
沈寒霆在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微妙:
“青黎,或许她只是……找到了某种精神寄托?古代贵女……听起来挺特别的不是吗?她那样的女孩,心思细腻,有点与众不同的想法也正常,你多包容些。”
我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
特别?包容?他这语气,怎么听着不像觉得奇怪,反而有点……欣赏?
我对柳竹心,自问已经足够客气。
近期她发表那些“人淡如菊”的言论,我最多也就是不予置评,从未当面驳斥过她所谓的“风骨”。
“沈寒霆,你不觉得这很离谱吗?一个受过现代教育的大学生,突然说自己是什么古代贵女?”
“哎呀,可能就是小女孩的浪漫幻想嘛。”沈寒霆打着哈哈,“好了,别为不相干的人不开心,既然你累了就早点休息,明天我再找你。”
挂了电话,我心里那点不快非但没有消散,反而更重了。
沈寒霆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我忙着处理公司的事务,渐渐把柳竹心这茬忘在了脑后。直到周涵一脸古怪地拿着手机进来找我。
“姜总,您看看这个。”
我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个本地知名的八卦论坛帖子,标题十分醒目——《惊!豪门千金资助贫困生竟为满足控制欲,清流女大学生不堪受辱主动断交!》
帖子内容极尽煽动之能事,把我描绘成一个仗着有几个臭钱就肆意践踏他人尊严的跋扈富家女,而柳竹心,则是那个出身贫寒却品性高洁、不畏强权、勇敢对“资本压迫”说“不”的现代独立女性典范。
发帖人“清风拂山岗”,文笔细腻,极其擅长调动情绪,把柳竹心拒绝资助的行为拔高到了“守护内心净土”的高度。
下面的评论已经炸锅。
“卧槽!这资助人也太恶心了吧!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支持小姐姐!人穷志不穷!这种带着施舍意味的钱,不要也罢!”
“只有我好奇这个姜某某是谁吗?看描述像是某个经常上财经杂志的姜家……”
“人淡如菊的小姐姐爱了爱了!比那些浑身铜臭的所谓名媛强多了!”
“楼上+1,这种纯净的女孩子现在太少了!”
我看着那些刺眼的文字和评论,气得手指都在发抖。
“清风拂山岗”?这ID风格,和柳竹心平时说话那股子味儿,简直如出一辙!
我立刻让周涵去查这个ID的注册信息和发帖IP地址,同时一个电话拨到了柳竹心所在的大学,联系了她的辅导员。
辅导员接到我的电话,显得有些为难:“姜女士,竹心这个孩子……性格是有点孤僻,但她学习很刻苦,和同学相处也……还算融洽。至于论坛上的事情,我们学校会调查清楚的,您别担心。”
“李老师,”我强压着火气,“我希望学校能正面回应一下。我们姜氏基金的资助协议条款清晰,目的明确,绝不存在帖子里所说的任何侮辱性或控制性条款。柳竹心同学单方面拒绝资助是她个人的选择,我们尊重。但她现在这种行为,已经涉嫌诽谤,损害了我个人以及姜氏基金会的名誉。”
辅导员连连称是,保证会尽快处理。
安排好这些,我靠在椅子上,只觉得心力交瘁。我不明白,柳竹心到底想干什么?她一边标榜自己视金钱如粪土,一边又用这种方式来博取同情,塑造自己“出淤泥而不染”的形象?
正心烦意乱,沈寒霆的电话又来了。
这一次,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和责备:“青黎,论坛上的帖子你看到了吗?你是不是又去逼柳竹心了?我都跟你说了,她那样的女孩子,心思重,你……”
“沈寒霆!”我猛地打断他,积压了一天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出口,“你凭什么认定是我逼她?就凭那篇漏洞百出的帖子?你是我未婚夫!你不问青红皂白就站在别人那边指责我?”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沈寒霆的声音软了几分,但话里的意思却没变:“青黎,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竹心她……可能真的没有恶意。她就是太单纯,太容易受伤了。你身份不一样,何必跟她计较这些?大不了……那资助就算了。”
竹心?叫得可真亲热。
我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
沈寒霆对柳竹心的维护,似乎已经超出了对一个普通贫困生的同情。
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沈寒霆,你最近跟柳竹心走得很近?”
“哪有!”沈寒霆立刻否认,语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我就是偶然听朋友提起她……青黎,你别多想。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觉得,为这么个人生气,不值得。”
偶然听朋友提起?
我盯着办公桌上我和沈寒霆的合影,照片里他笑得温柔缱绻,曾经让我觉得无比安心。此刻,那笑容却显得有些刺眼。
“我知道了。”我淡淡地说,没再继续追问,直接挂了电话。
心里那个疑团,越滚越大。
柳竹心,沈寒霆……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拿起内线电话,打给周涵:“周涵,帮我查一下,沈寒霆最近一个月的行程,特别是……他有没有私下接触过柳竹心。”
如果柳竹心真的把主意打到了沈寒霆头上……那她这套“人淡如菊”,恐怕就不是简单的清高那么简单了。
我倒要看看,这个“古代贵女”,到底在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