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教室门口。

三人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教室里已经坐满了等待老师的学生。

罗云风和林妍率先推门而入,沈若月低着头,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两人身后。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进教室场景,但落在早已脑补出无数剧情的同学们眼中,却充满了爆炸性的信息量!

*(看!他们回来了!)

*(罗云风和林妍一起进来的!)

*(沈若月跟在后面……低着头?好像还……擦眼睛?)

*(天呐!她眼睛好像有点红?哭过?!)

*(他们三个刚才在拐角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真相只有一个:罗云风选择了林妍,拒绝了沈若月,还把人家小萝莉弄哭了!)

无声的八卦电波在教室里疯狂传递。罗云风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马继云就迫不及待地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我懂”的猥琐笑容,压低声音道:“行啊你小子!真人不露相!高!实在是高!能让两位女神围着你转悠,还闹出这么大动静!快,传授兄弟几招绝学!”

罗云风一脸茫然:“啊?你在说什么?什么高不高招的?”

“还装!还装!”马继云一脸恨铁不成钢,“在可爱无敌小萝莉和冰山美人之间,你居然果断选了冰山!还把人家小可爱给惹哭了!牛逼啊兄弟!不过……”他挤眉弄眼,“这口味……啧啧,够独特!够刺激!”

“不是!我没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罗云风感觉自己百口莫辩,急得额头冒汗。

“得了吧!证据确凿!人小姑娘眼睛都红了!还想狡辩?”马继云一脸“我看透你了”的表情,拍了拍罗云风的肩膀,语重心长,“放学别走,篮球场单挑!输了请喝一个月饮料!就这么定了!”

罗云风顿了顿:“……别逗了,你可是咱学校的篮球扛把子,我连吴炎都打不过,我拿什么跟你打?”

“当然是凭你那一米八的大高个啊!足足比我高了10厘米呢!”马继云打趣道,“ 还有你那顶级的把妹技巧,对你来说把个球肯定也是易如………”

“啊!”

突然,一支白色粉笔正中马继云后脑勺打断了他,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自他身后袭来,马继云回过头去,他们的英语老师正凶狠狠地盯着马继云。

“马继云!下课来我办公室一趟!!!”

“……是——”马继云垂下头去,一副等死的模样。

………

下午,放学时间………

罗云风正走在去校门的路上,但今天却与以往不同,林妍走在最前面,虽与罗云风隔了约3米,但却一直保持着这个距离,沈若月跟在罗云风身边,像是一个小挂件,甩也甩不掉。

许是因沈若月的存在,周围的学生都开始注意到罗云风,向罗云风投去羡慕的眼光。

“罗云风!”忽然,马继云的声音从它身后传来,叫住了罗云风。

罗云风刚一回头,一颗篮球便像一颗炮弹般砸了过来,罗云风还未反应过来,倒是他的手先反应过来,十分轻松地将其接住。

“诶?我怎么接住的?”罗云风愣了一下,小声嘀咕道,如果放平时他现在估计已经被砸了个正着。

“不用惊讶~这就是觉醒带来的增幅。”沈若月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说好的放学别走!你怎么就准备跑了?!”马继云一边向罗云风跑来一边喊道。

罗云风双手举过头顶,一副想要投降的嘴脸:“我认输,认输还不行吗?我又打不过你。”

沈若月在一边拧了一下罗云风的腰边肉,小声说:“打都还没打就认输,你以后怎么去和灾厄搏命?自信点,我们不缺这点时间,去。”

“可………”

“她说得对,若是你连打个球都要退缩,那我劝你还是趁早退出渡厄人”林妍的声音冷不丁地从罗云风身后传来,将罗云风要到嘴边的话又堵了回去。

“既然林妍你都这么说了,那……那好吧。”罗云风调整了一下呼吸,闭上双眼,那只杀掉吴炎灾厄又在他眼前浮现。

打个球而已,我,会赢的!

“想认输?!那就一个月的………”马继云边走边说。

“11分”罗云风放下手,再次睁开眼,眼神中多了几分坚毅。

………

几分钟后,球场………

由于是放学时间,其余学生都回家了,只有寥寥几个人还留在球场。

“别说我欺负你,你发球吧。”马继云嚣张地说。

罗云风深吸一口气,稍微试探几步后瞬间加速,或是因觉醒了魂权,罗云风的速度完全上升了一个档次,马继云没反应过来,任凭罗云风向篮筐冲去,罗云风蓄力一跃,竟直接肩齐篮筐,要知道换以前罗云风只能勉强摸到篮板啊!而他原本的上篮动作也因此十分别捏地变成了扣篮,但还是成功进球。

罗云风落地,篮球砸在塑胶地面上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弹跳着滚向一边。整个球场陷入了短暂的死寂,连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都清晰可闻。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篮筐下那个略显茫然的身影。

“我……扣进去了?”罗云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抬头看了看那还在微微晃动的篮筐,仿佛在做梦。刚才起跳时那股充盈全身的力量感,那种仿佛挣脱了地心引力的轻盈,清晰得不可思议。他甚至没怎么刻意发力,身体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着,轻而易举地达到了以前想都不敢想的高度。

马继云脸上的嚣张早已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白和惊愕。他张着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眼睛死死盯着罗云风,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认识了好几年的同学。刚才罗云风启动突破的速度快得让他完全没反应过来,那一步爆发力……简直像换了个人!更别提那惊世骇俗的扣篮了!这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罗云风!

“你……”马继云指着罗云风,喉咙有些发干,“你……你吃药了?!”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

罗云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到马继云的话,下意识地就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能说什么?说自己觉醒了超能力?他只能尴尬地挠了挠头,含糊道:“呃……可能……最近伙食比较好?或者……突然开窍了?”这话他自己听着都觉得扯淡。

“开窍个屁!”马继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被戏弄的羞恼,“你小子肯定偷偷加练了!还藏着掖着!不够意思!”他嘴上骂着,眼神却变得无比炽热,那是遇到强劲对手时的兴奋,“再来!刚才是我大意了!这次我可不会放水了!”他捡起地上的球,用力拍了几下,身体微微下沉,摆出了极其认真的防守姿态,眼神锐利如鹰隼。

罗云风深吸一口气。体内的那股暖流还在缓缓流淌,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掌控感。他瞥了一眼场边。林妍依旧面无表情,仿佛刚才那震撼全场的扣篮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沈若月则兴奋地冲他挥舞着小拳头,小脸通红,用口型无声地喊着:“加油!揍他!”

林妍那句“连打个球都要退缩,那就趁早退出渡厄人”的话再次在耳边响起。吴炎浴血的身影也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退缩?不,这条路,他既然选了,就没有退路!

“好!”罗云风眼神一凝,不再犹豫,主动迎了上去,沉声道:“继续!”

比赛重新开始。马继云拿出了十二分的专注和校队级别的实力,防守密不透风,身体对抗激烈。然而,罗云风的变化是颠覆性的,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远超常人,虽然罗云风目前还只是「人」境,但他的身体素质已不止止是“人”这么简单。

罗云风的表现简直如同脱胎换骨,从一个篮球爱好者瞬间变成了拥有顶级身体天赋的怪物!比分飞快地交替上升,但主动权明显掌握在罗云风手中。

“砰!”又是一次毫无花哨的强行突破上篮得分。罗云风落地,喘着粗气,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虽然身体被强化了,但剧烈的对抗和连续爆发,对精神和体力的消耗同样巨大。

比分定格在11:9。罗云风拿到了赛点。

马继云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喘着气,汗水浸湿了他的球衣。他看向罗云风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轻视和愤怒,只剩下满满的震惊和一丝……挫败感。这完全不是他熟悉的那个罗云风!这种身体素质的飞跃,根本不可能在短短几天内靠“加练”达成!

“最后一球……”马继云直起身,眼神复杂地看着罗云风,“你到底……”

罗云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走到发球位置,将球扔给马继云。他知道解释不清,也不想解释。他现在只想打完这场球,然后去林妍家,开始真正的训练。只有掌握更强的力量,才能对得起吴炎的牺牲,才能守护住想要守护的一切。

马继云看着罗云风沉默而坚定的眼神,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不再追问,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锐利:“来吧!”

他运球,试图用假动作晃开罗云风。但罗云风的反应速度快得惊人,脚步移动精准地封堵着他的突破路线。马继云一咬牙,强行倚靠着罗云风,用身体对抗挤开一丝空间,然后猛地急停后仰跳投!这是他最拿手也是最难被封盖的得分方式!

篮球划出一道弧线飞向篮筐。

就在所有人以为这球必进无疑时,一道身影如同炮弹般冲天而起!罗云风!他的起跳高度完全超出了马继云的预料,那恐怖的弹速让他后发先至!

“啪!”

一声清脆的响声!

一只大手,在篮球即将达到最高点的刹那,狠狠地、干净利落地将球扇飞了出去!

完美的大帽!

篮球远远地飞出了界外。

世界仿佛再次陷入一片寂静,若是这场比赛有除林妍,沈若月之外的观众,恐怕此刻也该惊得说不出话来吧。

罗云风轻盈地落地,胸膛微微起伏。他看着一脸呆滞、仿佛被施了定身术的马继云,平静地开口:“11:9。我赢了。”

没有炫耀,没有得意,只有一种完成了某种承诺的平静。

罗云风下意识地看向场边。

林妍已经转过身,背对着喧嚣的球场,只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正朝着校门的方向走去。仿佛这场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比赛,从未发生过。

沈若月则笑嘻嘻地冲他比了个胜利的“V”字手势,然后蹦蹦跳跳地追着林妍的背影而去。

罗云风心中了然。他奋力挤出热情的人群,对着还沉浸在震惊和失落中的马继云说了句“改天聊”,便也快步跟了上去。

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罗云风追上沈若月,忍不住低声问:“喂,刚才……是不是你用能力帮了我?”他总觉得那个大帽有点太轻松了,而且他今天的投篮未免有点太准了。

沈若月立刻撅起嘴,一脸被冤枉的委屈:“喂!你可别血口喷人!本小姐才不屑干那种事呢!那是你自己觉醒后身体的正常增幅好吧!虽然……”她狡黠地眨眨眼,压低声音,“林妍姐姐刚才站的位置,刚好帮我把你‘盖帽英姿’拍下来了哦,角度超帅的!回头我发你!”

罗云风:“……” 他下意识地看向前方林妍的背影。她依旧步履从容,仿佛没听见后面的对话。

“还有啊,”沈若月凑得更近,声音带着一丝小恶魔般的蛊惑,“刚才你打球的时候,爆发力是够了,但动作衔接太僵硬,脚步也乱,纯粹是靠身体素质硬吃。待会儿见了黑羽大哥,他肯定会好好‘调教’你的!嘿嘿嘿……”

想到林黑羽那魁梧的身躯和蒲扇般的大手,再想想他那柄沉重的「苍龙脊」,罗云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看来,成为「渡厄人」的第一课,绝不会轻松。

而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流淌的力量,目光投向林妍家所在的方向,那里,通往另一个残酷世界的“门”,正等待着他去推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