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们坐在赌桌上挥金似土。百元大钞堆成了小山......
他们一天晚上赢到的或者输掉的是一个老师几年甚至是十年的工资......
他们开的车，几乎是老师一辈子的工资......
他们赢钱的时候，随意扔给身边的人小费就是几大百......
这个地方就像是一个销金库，纸醉金迷。
在这里，钱如同草纸一般。
当然，也有人会闹事。
这种时候就需要我们出力的时候。
我是不用出力的，多数人都不用出力。
小海是这里的头马，出事都是他顶在头里。
那天晚上有一个胖子在里面输了十来万。
输得急眼了就在里面摔东西，被警告过后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说赌场有内幕，出老千，还说没有人可以从这里赢钱。
工作人员叫了保安，我们就全部汇聚了过去。
小海一米八左右的身高，体重估计有一百公斤左右，壮得像是一头熊。
他倒也没有上去就动手，而是将手搭在了那人的肩膀上，很客气地说：“朋友，输多了输急了，我能够理解，走走走，我请客，咱们喝一杯去！”
但这个胖子不会看形势，反而一把将小海推开了，用非常嚣张的语气问小海：“你哪位？跟你很熟吗？”
小海脸上的表情就很不好看了。
“黑赌场......暗箱操作，还老子的钱！”
胖子扯着脖子大吼。
话还没有说完，小海沙包大的拳头就飞了上去。
别看那人长得胖，在小海的拳头下，毫无还手之力。
人被打翻在地上，最后像是死狗一般拖了出去......
里面的大老板们司空见惯一般，该下注的继续下注，赢钱的继续收钞票......
赌场里面还是有人赚钱的，只不过是少数。
陈龙是这里的老板，准确的说是老板之一。
小海说，地下赌场至少有四个老板，龙哥只是其中之一，而且占的股份不多。
龙哥也不是经常来这里，他在明珠广场老电影大楼里面有酒吧和台球厅，他多数时候在那里。
那个时候的陈龙在沧阳很有势力。
小海打过的黄磊，带着他的大哥刘雄专门来找陈龙要说法。
那天小海也带我去了，在陈龙的酒吧茶室。
陈龙坐在里面喝茶，刘雄带着黄磊一下子来了六七个人。
陈龙捧着水烟筒坐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吸烟。
“龙哥，陈小海将我兄弟打成这个样子，说不过去吧？”
刘雄指着被打成猪头的黄磊，愤愤不平。
陈龙将头埋在水烟筒里咕噜咕噜猛吸了一大口，缓缓吐出烟雾来。
“那你的意思呢？”陈龙问刘雄。
刘雄看了看黄磊，又看了看陈龙，目光恶狠狠地落在了小海的脸上。
“我觉得，龙哥，今天你多少要跟我一个说法！”刘雄说。
陈龙又吸了一口烟，漫不经心地扭头问小海：“小海，人家找你要说法，你怎么看！”
“要说法？好办！”
小海将上衣一下子脱了，露出了一身壮硕的腱子肉，然后从后腰上抽来了一把跳刀，一个很帅的姿势，刀就钉在了陈龙名贵的红木茶桌上。
“黄磊，你小子不是要说法吗？来，给你机会，过来，捅我！”
小海说话的时候使劲拍着自己的胸脯，满脸都是凶悍之气。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黄磊。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如果黄磊真动手呢？难道小海真让黄磊捅？
但最终黄磊没有动，他估计是被吓坏了。
“雄哥，这个说法怎么样？”小海站在了刘雄的面前。
“有种！”
刘雄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黄磊，站了起来。“龙哥，打扰了！”说罢转身就走。
“留下喝茶啊！”陈龙似笑非笑地说。
“喝得够多了！”刘雄头也不回地走了。
事后我问小海，“万一黄磊真上来拿刀怎么办？”
“他不敢！”小海非常有信心。
“我说万一呢？”
“就算他黄磊有这个胆子，刘雄也会拦着！”小海说。
我由衷地佩服起小海来，用四个字称赞小海：“有勇有谋！”
那段时间，是高考结束后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我原以为我会永远那样开心下去。
陈龙不仅开地下赌场，也在市面上放高利贷。
当然了，他们并不叫高利贷，而是开了公司，叫小额贷款公司。
他每天都在外面放钱，他们放高利贷叫做放水钱。
只要你愿意借钱，他们都借钱给你。
他们从不担心会收不回来钱。
他们有的是手段！
我并不知道曾媛也借了高利贷！
她原本是小学老师，自从和赵尚钢偷情被闹到法院后，她的教师生涯就走到了尽头。
赵尚钢拿钱给曾媛开了一个美容美发店。
说是美容美发店，其实就是一个麻将馆。
里面几乎不分白天黑夜地摆着三桌麻将，曾媛往麻将桌上一坐就是一天。
我离开了那个家，对里面的人没有半分留念。
他们的死活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曾媛借了高利贷的消息是小海告诉我的。
小海很兴奋，“晓峰，你报仇的机会来了，曾玉莹那个小贱人她妈欠下了高利贷，还不上了......”
看着小海兴奋的模样，我觉得我也应该兴奋，应该高兴恶人有恶报。
事实上，我也的确表现出来了兴奋的模样！
但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有一种不是真正的兴奋，不是真正的高兴的感觉！
恶人有恶报，活该！
高利贷，好啊，最好还一辈子去......
可是，曾媛借的高利贷是多少呢？
赵尚钢又知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