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琛,嫂子不愿意看见我,你就让她走吧,别为难她。”
苏芊妤平日艳丽的脸庞略显苍白,她半撑着身,声音又娇又柔,难免惹人怜爱。
时凌琛不适的眉头紧皱,却只顾着拉紧玉枝桠的手,嗓音沁着急切:“有问题就告诉我,好不好,嗯?”
犯错了他能改,惹她不高兴了他能哄,外貌她不喜欢他有的是钱整!
只要她说出来,他一定能够满足。
玉枝桠见他急的眼角都红了,顿感心虚地别开了头:“你没什么问题。”
她压根不想跟他多说。
她的每个动作,每个表情,都在回避着时凌琛,她不想面对。
时凌琛见她迟迟不肯开口,喉头哽咽起来:“这样吧,我们回家,你想要我怎么配合你都行,你想怎么做我都听你的,你跟我说说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行嘛?”
苏芊妤惊诧地瞳孔微缩,愣住了一瞬。
她哪里见过海城的天之骄子这么耐心纵容一个人过。
时凌琛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凭什么!凭什么她看上的男人都喜欢枝桠这种低贱的女人。
时凌琛,玉子骞……他们都瞎了眼吗!
苏芊妤握紧床单,不甘的咬紧唇,恶狠狠的瞪着玉枝桠。
时凌琛两手轻轻握住玉枝桠的肩膀,小心翼翼的开口:“枝桠,你不是说过有问题解决问题,你绝对不会让我伤心吗?”
玉枝桠呼吸停滞,想起说来骗他的那些情话,不自觉的想要逃。
她抬手打掉肩上的手臂,别开脸不敢看他:“我不记得了。”
时凌琛心跳骤停一刻,浑身血液都开始倒流,手脚冰凉。
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微微眯起眼眸想逼退眼底的酸楚,可还是忍不住被泪水模糊视线。
空气寂静良久,时凌琛红着眼噗呲一声轻声笑着拉起她的手:“没关系,我都记得,你有什么不记得的,我都能告诉你!”
他还在让步,还在哄她。
相处三年,她是知道时凌琛脾气的,他是在哄她,可他也在忍耐。
玉枝桠松开他的手,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不想听你说!”
“那你想听谁说!”时凌琛骤然爆发怒吼出声,他用力抓紧她的手臂,所有的理智都焚为灰烬,他几乎魔怔般一遍又一遍的质问她:“是谁!是谁!说啊!”
苏芊妤眸光一动,抓住空隙便插话:“嫂子,你干的那些事情,凌琛都知道了,他不怪你,你就别跟他闹了。”
玉枝桠指尖猛地用力攥紧衣角,脊椎绷的笔直,充满惊恐的眼中倒映着时凌琛愤怒的脸。
她垂着眼,机械的张开嘴,许久才出声:“你都知道了?”
时凌琛只是凝视着她,并未作声。
他不承认,也不否认,他不敢赌玉枝桠会不会留在自己身边。
他怕戳破了那层纱,她就头也不回的跟着玉子骞走了。
玉枝桠再次抬头望向他时,唇齿间的话语像是锋利的冰棱:“既然都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了,分手吧。”
时凌琛心底的弦彻底断裂开来,痛苦将他的心脏拽入深渊,呼吸声逐渐紊乱,眼泪落下。
他抬起手指向她,自嘲的笑了起来:“分手?你他妈要和我分手……”
“你休想!”时凌琛沁着泪水的眼霎时阴狠,颤抖的呼吸伴着前所未有的狠辣:“我告诉你,惹了我没人能全身而退!”
她胆敢跟玉子骞跑,玉石俱焚他也要把人抢回来!
这是玉枝桠从未见过的时凌琛。
她绷紧神经,保持住面上的平静,可眼中还是露出了几分难掩的惧意。
她绝不能有一点污点,事情绝不可以败露,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动起笔,她不可能一事无成的回去。
玉枝桠紧握的掌心渗出湿意,忐忑不安地抬起头,扬起牵强的笑:“都好商量,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尽量满足。”
时凌琛低垂着盛满冰霜的眼眸望着她的发顶,唇角笑容讽刺的将人搂进怀里,神色间染上几分病态:“我们好好的,跟现在一样,不好吗?”
他只要她。
玉枝桠像被绳索勒紧,梗着脖子艰难应他:“那我不闹了,我听话还不行吗,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时凌琛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
她答应了,她心里果然还是最爱他!
下一秒脸上的阴霾散去,时凌琛笑的真诚:“我就知道你最爱的人还是我,你只爱我!”
他小心翼翼的放开她,这会儿又变回了平日温柔的模样:“我刚刚就是着急了,没吓到宝宝吧?”
玉枝桠脸部肌肉不受控制的扯了扯。
海城的少爷就是不一般,在这儿跟演脸谱似儿的,和她们正常人儿的思想就是不一样。
她配合的干笑两声,附和他:“哪能啊!我最爱你啦,你吓我我更爱你呢。”
她虽妥协,可语气里还是透着几分阴阳怪气。
时凌琛心情像坐飞机一样,一会儿低一会儿高。
他抿唇笑着,抬手擦了擦泪,被玉枝桠哄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先别急,晚上回家再说给我听,有外人。”
玉枝桠双手不安地搅在一起,一想到事情败露,她轻咬唇瓣,迟疑着伸手拉住他的袖子,轻声试探道:“凌琛,我的事你能处理好吗,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像只惊恐的兔子,哪里还有先前的冷漠。
时凌琛不免心头软的一塌糊涂:“怕了?”
她点了点头,却垂着脑袋一言不发。
不怕才有鬼,先前和时凌琛上热搜,她就担惊受怕了好长一段时间。
还好当时她留了个心眼,戴着口罩没人认出来。
否则,啧……
玉枝桠不敢想后果,公司的股价,家族的声誉,她费尽心血浇灌的作品,舆情一旦爆发,条条都够她死。
时凌琛深吸了口气,抿着唇弯下腰与她对视,那双潋滟的桃花眼中带着让人溺死的柔情:“别伤心了,你出去让我处理一下,绝对不会有人敢多嘴。”
玉枝桠默不作声的点了点头,乖巧的后退一步,转身便离开。
时凌琛有一点是令她极度着迷的,他对她说出口的话,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