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王眸光骤亮:“当真?”
国师故作高深,诵声佛号:“姬姑娘乃紫微转世,命格高贵,与殿下天定姻缘,结合则国运昌隆,定能助殿下荣登大宝。”
听闻“紫微”二字,我心头微微一怔,若不是场合不允许,怕是早已笑出声来。
权瑾轩周身那股天煞戾气,早已如野火燎原般汹涌,若不断绝这段孽缘,他怕是连性命都难保全。朝王剑眉微蹙,显然也在思忖——姬姝曼不过是个卑贱歌姬,如何担得起母仪天下的尊位。
姬姝曼见状,立刻含泪跪倒在地,泣声道:“陛下,奴婢腹中已怀有殿下的骨血,若是不能嫁与殿下,奴婢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朝王本就极重子嗣,何况膝下仅有八皇子与七皇子。
七皇子早年随他征战时受了重伤,再难有后,这也是朝王虽偏爱七皇子,却迟迟未立储君的缘由。“快!宣太医!”朝王激动地拉住姬姝曼的手,声音都带着颤。
太医诊脉后,躬身回禀:“启禀陛下,姬姑娘确已有两月身孕。”
朝王大喜过望,当即命我择选吉日,定下了这门婚事。
我被内侍请出御书房,刚走出正乾宫的朱漆大门,眼角余光瞥见指尖——那曾与权瑾轩相连的红线,在一声轻不可闻的“咔嚓”声中,断了。
指尖那缕红线断裂的触感尚未消散,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玄铁锁链的冰冷堕魂汤的腥苦乱葬岗孤魂的哀嚎……
“赵芸懿,给本王站住!”权瑾轩的怒喝如惊雷炸响,将我拽回现实。
我长舒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恨意,转身回望:“殿下有何吩咐?”
他斜睨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屑:“别装了,你分明也重生了,否则怎会对父皇说那些推托的话。”
他顿了顿,语气淬着狠意,“不管你打什么算盘,都给本王安分些,别碰姝曼一根头发,本王或许还能饶你一命。”“草民听不懂殿下所言。”
我攥紧袖中手,强压下撕咬他的冲动,“若无事,草民告退。”我三步并作两步想逃离这吃人的皇宫,却见贤贵妃的贴身嬷嬷已在宫门口等候。
她引我至清心殿,殿内檀香袅袅,贤贵妃正对着一尊玉佛喃喃祈祷,见我进来,忙拭去眼角泪痕:“赵姑娘,求你救救老七吧。”她与朝王心思一般,无非是求我为七皇子权瑾辰寻觅姻缘。
前世权瑾辰曾冒死救我,将我尸身从乱葬岗寻回,以薄棺安葬,这份恩情终究要还。我抬眼看向立于殿侧的权瑾辰,心头一紧——他周身萦绕着“孤鸾煞”之气,红鸾星隐没无踪,竟是注定孤独终老的命格。
“赵姑娘,如何?”贵妃的声音里满是焦灼。
我瞥向权瑾辰,难掩心疼。
他迎着我的目光,无奈苦笑:“母妃,莫要为难赵姑娘。儿臣这身子,何必耽误别家女子。”“七哥倒是有觉悟,真是天下女子的福气。”
权瑾轩搂着姬姝曼闯进来,语气里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贵妃本就心烦,见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八皇子来本宫这里,有何贵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