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祁站在苏薇家略显陈旧的公寓门外，心中犹如揣了一只兔子，七上八下。他反复琢磨着苏薇那句简短的“可以”和那条让他晚上来的短信，猜不透这位学霸同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奖励？难道是一套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的豪华套餐？还是她终于良心发现，要免除他一周的作业？他甩了甩头，试图摆脱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带着一丝痞气和难以掩饰的好奇，抬手敲了敲门。
门内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啪嗒”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几秒后，门被拉开一条缝，苏薇的脸从门后探出来，鼻尖上沾着一点面粉，额前的碎发微微汗湿，贴在白皙的皮肤上。
“你、你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喘，像是刚刚小跑过。
唐祁挑眉，目光越过她，瞥见屋内暖黄的灯光和空气中漂浮的甜香。他故意拖长语调：“苏大学霸，这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开门这么慢。”
苏薇耳尖一红，抿了抿唇，终于把门完全拉开——
暖融融的光瞬间倾泻而出，裹挟着浓郁的奶油香气扑面而来。唐祁呼吸一滞。
眼前的苏薇罕见地散着长发，发丝柔顺地垂在肩头，身上套着一件浅色围裙，腰间系带勾勒出纤细的弧度。围裙上沾着几处面粉和奶油渍，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的小臂上还粘着一颗小小的糖珠。
而她的身后——
厨房操作台上凌乱地摆着打发的奶油、裱花袋、切好的水果，还有一个圆形的蛋糕胚，金黄的表面散发着诱人的甜香。台面上散落着几个失败的裱花作品，歪歪扭扭的奶油小花可怜巴巴地挤在盘子里。
最引人注目的是蛋糕胚上用巧克力酱写着的字：“唐祁，18岁快乐”，旁边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
唐祁喉结滚动了一下，嗓音有些哑：“……你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花名册上..."苏薇揪着围裙角，面粉扑簌簌从指间落下，"就...顺便记住了。"
唐祁喉咙微微发紧。他从小到大，生日不过是银行卡里多出的一串数字，或是管家准备的昂贵礼物。没人会为他亲手做蛋糕，更不会有人记得他随口提过的“奖励”。
他盯着那个歪歪扭扭的笑脸，突然发现巧克力写的"18"旁边还有个小到几乎看不清的爱心。厨房的灯光太暖，暖得他眼眶发酸。
唐祁的视线突然模糊了一瞬。
他盯着那个歪歪扭扭的笑脸，喉结上下滚动了几次才发出声音："...还有蜡烛？"声音哑得不像自己。
苏薇转身时围裙带子擦过他的手腕，像一片羽毛。她从抽屉里摸出几根彩色蜡烛，指尖沾着的奶油在蜡烛包装上留下几道黏糊糊的指印。"超市送的..."她小声解释，低头往蛋糕上插蜡烛的动作认真得像在数学题
打火机"咔嗒"响了三次才点燃。火光跳动时，唐祁看见她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还有鼻梁侧边的一颗痣——原来她不戴眼镜时这里会有颗痣。
"许愿吧。"苏薇把蛋糕往他面前推了推，奶油因为动作太急晃出一道波浪。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啊"了一声，手忙脚乱去摸手机，"要、要拍照吗？"
唐祁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奶油碗被碰翻，黏糊糊地沾在两人交握的指间。他盯着她沾着糖霜的睫毛，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就这样。"
十八年来第一次，有人为他点燃生日蜡烛；第一次，有人记得他喜欢巧克力味；第一次，有人笨拙地为他画笑脸。烛光里苏薇的眼睛亮得惊人，唐祁突然觉得心脏疼得厉害——原来被珍视的感觉，比想象中更让人想哭。
"快许愿呀。"她小声催促，呼吸拂过烛火。
唐祁闭上眼睛。奶油香混着她洗发水的味道萦绕在鼻尖，他想，原来这就是家的气息。
烛光在唐祁眼前轻轻摇曳，映着苏薇期待的眼神。他闭上眼睛，睫毛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许了什么愿？”苏薇小声问，声音里带着好奇。
唐祁睁开眼，唇角微扬：“说出来就不灵了。”
他俯身吹灭蜡烛，一缕轻烟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蜡油味，混着蛋糕的甜香。苏薇拿起塑料刀，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块，奶油在刀面上微微塌陷，她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裱花还是没做好。”
唐祁接过盘子，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触感温热。他低头咬了一口，奶油在舌尖化开，甜得发腻，却又带着一点焦糖的微苦——大概是蛋糕胚烤得稍微过了火候。
“好吃吗？”苏薇紧张地盯着他。
唐祁抬眼看她，忽然伸手，拇指蹭过她的嘴角：“沾到奶油了。”
苏薇一怔，耳尖瞬间红透，慌乱地抬手去擦，却被他捉住手腕。
“别动。”他声音低哑，目光落在她唇边的那抹奶油上，喉结滚动了一下。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苏薇心跳加速，睫毛轻颤，却见他忽然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她盘子里的蛋糕。
“甜。”他含糊地说，眼底带着笑意。
苏薇呆住，手指微微发颤，奶油从叉尖滑落，啪嗒一声掉在桌上。
唐祁轻笑，伸手替她擦掉指尖的奶油，又若无其事地舔了舔自己的拇指：“别浪费。”
苏薇整张脸都烧了起来，慌乱地低头，叉子戳着蛋糕，却怎么也叉不起来。唐祁看着她手足无措的样子，胸口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满足感。
他忽然觉得，十八岁的生日，好像也没那么糟糕。
唐祁站在苏薇家门口，夜风一吹，他才发现自己整个人都是飘的。
"记得把导数题写完。"苏薇扒着门缝，只露出半张脸，鼻尖上还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奶油，"周一要检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