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珣点头答应。
“末将明白,告退。”
回到营地,贾珣步入营帐,见顾廷烨与慕容兰正由医官包扎伤口。
顾廷烨见贾珣回来,连忙说道:
“将军,来得正好,您的箭伤也让医官看看吧。”
贾珣点头,随即卸甲宽衣。
医官熟练地处理伤口,敷药包扎。
医官离去,三人闲谈。
谈及沈从兴,顾廷烨叹道:“骑兵军营精锐,虽不及我等千骑,却也相去不远。
沈从兴统率两万骑兵,竟败于浑邪部万余骑,未取其首,真乃便宜了他。”
慕容兰道:“兵弱则整体孱弱,将弱则全军皆弱。
北疆将领多擅守,缺大兵团骑兵作战经验。
如将军般骑兵指挥高超者,大周罕有。
且将军勇猛,带领我们冲击呼延巴雅尔军阵,伤亡仍重。
沈从兴倚仗祖荫,竟敢如此指挥,可笑至极。”
贾珣叹曰:“大骑兵战,常由两翼小混战起始。
直冲呼延巴雅尔军阵,实属无奈。
我军人数寡,两翼战等于 ** 。
呼延巴雅尔若非轻敌,与我军对冲,但凡稍避,我军伤亡更重。
威北将军有罪,但那七千精锐骑兵之死,委实冤枉。
他们本应是抗击蛮族之强军,却因沈从兴愚蠢指挥,白白丧命。”
三人唏嘘,无奈摇头。
数日后,蛮族联军主帐,大首领挛鞮冒顿面色阴沉,注视白羊王。
确认白羊部落已灭。
白羊王所派人至白羊营地,只见焦土一片,唯余京观上陈列白羊部落族人头颅。
白羊王闻讯,心如刀割,未料部落遭此偷袭。
白羊王跪于挛鞮冒顿前:“大首领,我白羊部落全族遇难,死于周军骑兵之手,此仇必报。
白羊部落愿作联军先锋,恳请大首领下令与周军决一死战。”
挛鞮冒顿略思后道:“白羊王,我感同身受。
你先退下,你会如愿。”
白羊王点头,起身离帐。
不久,挛鞮冒顿召蛮族左右贤王。
在主营之中,左贤王挛鞮稽粥与右贤王挛鞮巴特闻王庭沦陷,皆惊愕不已。
挛鞮冒顿见状言道:
“局势危急,原定消耗四大部及其他部落力量的策略,需即刻终止。”
“王庭失守的消息难以封锁,加之白羊、楼烦、休屠三部覆灭之事,料将迅速传遍军中。”
“时不等人,明日须召集各族首领,商讨全力攻打北疆右侧的河朔城池。”
右贤王挛鞮巴特沉思片刻,问道:“兄长,缘何选河朔为攻击目标?”
挛鞮冒顿以马鞭指图,言明河朔之后乃周军粮仓,攻克此地,大军补给无忧。
左贤王挛鞮稽粥闻言忧虑:“粮仓重地,周军防守必严。”
“强行攻城,伤亡必重。”
且眼下仅白羊、休屠、楼烦三部或愿前往,其余部落皆不愿参与。
若强行征召,联军恐生内乱。
挛鞮冒顿颔首赞同:“确实,此任凶险,稍有闪失,军中必乱。”
“故我决定,由王庭本部五万精骑,加之你二部,共九万大军,直取河朔。”
挛鞮巴特大惊失色:“兄长,此举似有不妥。”
“若我挛鞮氏族损失惨重,恐引他部异心。”
挛鞮冒顿胸有成竹:“无妨,此战将以智取胜。”
“你二人只需在王帐全力协助,其余我自有筹谋。”
二贤王无奈应允。
而在周军骑兵营地,经数日休整,贾珣众人已恢复如初。
是日,贾珣营中迎来荣国府贾琏。
贾琏取出包裹置于案上:“珣弟,顾校尉,军务缠身,久闻凯旋,欲访未得,今得空闲。”
“此乃上佳刀伤药,先前已赠部分,余下这些,于我河朔运粮之职无用,特留予你们。”
贾珣笑而纳之:“琏兄客气了,小弟便不客气了。”
“琏兄在河朔近况可好?”
贾琏略感羞涩:“不及你等沙场建功,我等仅司后勤运输,粮草军需之事。”
顾廷烨见状缓和气氛:“琏二爷言重了,同为朝廷效力,何来高低之分。”
贾琏摆手回应:“顾校尉,我自知几斤几两,武艺非我所长,此次从军实属无奈。”
“珣哥儿与你,都是历经生死考验,在战场上立下赫赫战功。”
“我虽能力不足,但对你们的敬仰之情却丝毫不减。”
“遗憾的是,宁荣二府作为武将世家,如今军中子弟已寥寥无几。”
“若非珣哥儿支撑,这两座国公府的颜面恐怕难以保全。”
宁荣二府的现状,反映了众多开国勋贵的境遇。
军营生涯既艰苦又危险,
如今勋贵们更愿意通过科举步入仕途,尽管不易,但无生命危险。
像宁远侯与英国公这样世代从军的家庭,已十分罕见。
贾珣听后心生感慨。
“勋贵之家本以军功立业,如今却忘却初心,实在令人叹息。”
“罢了,琏二哥,不谈这些扫兴的话题了。”
“既然来了,今晚就在骑兵营歇息,明日再启程吧。”
贾琏连忙拒绝。
“这可不行,我今天因粮仓无事才得以请假外出。”
“上司念在同族之情才放行,只给了我半天时间。”
“我稍后就得赶回去。”
贾珣闻言点头表示理解。
“既然有军令在身,那便不强留了。”
三人闲谈许久后,贾珣与顾廷烨送走了贾琏。
贾琏虽行事偶有不当,但不失分寸,且精明能干,远胜于贾宝玉。
在道德败坏的宁荣二府中,贾琏堪称出类拔萃。
初至北疆行营,他便慷慨地将所带珍贵刀伤药分给贾珣和顾廷烨一半。
虽非珍宝,但贾珣对贾琏的情谊铭记于心。
因此,虽对贾家无感,但对贾琏却颇为敬重。
深夜,大周京都皇宫乾清宫,内侍太监夏守忠见永和帝仍在批阅奏章,轻声提醒:
“陛下,已近深夜,国事虽重,但龙体更要紧,该歇息了。”
永和帝听后放下笔,轻揉眉心。
“已近深夜,时光飞逝。”
“来人,为朕准备热水洁面。”
“奴婢遵命。”
片刻,夏守忠端着温水前来。
永和帝洁面后,以热毛巾敷之,顿感精神焕发。
“北疆战事激烈,祖宗基业与百姓安危,皆悬于朕心。”
“朕不辞辛劳。”
“北疆近日可有新情报?”
夏守忠摇头回应。
“仍是旧报,忠武将军贾珣击败白羊、楼烦二部后,继续深入北方。”
“再败休屠部,潜入蛮族王庭昆仑圣城,传报已破之。”
永和帝虽已阅此报,再闻仍心生欢喜。
“未曾料到,此次北疆之战,竟能从开国勋贵中发掘如此英杰。”
“立下赫赫战功,夏守忠,你觉得朕该如何赏赐他?”
夏守忠惶恐答道:“此等大事,全凭陛下裁断,奴婢不敢多言。”
永和帝笑骂道:“你这老狐狸,竟跟朕耍滑头。”
“罢了,你不说也罢。”
“贾珣此番功绩,封彻侯爵位当之无愧。”
正当二人闲谈时,一侍卫急入乾清宫,跪于殿前。
“陛下,北疆最新军情。”
夏守忠忙取军报,呈予永和帝。
永和帝拆阅后,面色大变。
“混账东西!真该千刀万剐!”
夏守忠见永和帝发怒,吓得跪地。
“陛下,何事让您如此愤怒?”
永和帝怒斥道:
北疆军情急报,威北将军沈从兴接令,率两万六千骑兵出阳朔,驰援贾珣部。
接应后,沈从兴擅自违令,与蛮族浑邪部交战。
其麾下勇士,面对浑邪部万人,竟惨败,阵亡逾七千,狼狈逃回阳朔。
夏守忠闻讯即明。
永和帝对北疆八万骑兵之重视,夏守忠深知。
而今未建功业,已折损十分之一于沈从兴之手,永和帝心痛不已。
夏守忠忙劝:“陛下,沈将军欲报国恩,力不胜而败。
望陛下息怒,保重龙体。”
永和帝置军报于案,缓坐。
“若沈从兴之死能换回七千勇士,朕不惜杀之千百。”
“现英国公已遣沈从兴归京,途中矣。”
“传旨:威北将军沈从兴,违令私战,误国害民。
待其归,囚天牢,削爵夺职,以示惩戒。”
夏守忠犹豫片刻,言道:“陛下,此惩罚颇为严厉,皇后那边恐怕……”
永和帝眉头紧皱:“沈从兴才识浅薄却志向远大,行事鲁莽,留他一命已是格外宽容。
若皇后有意见,也由她不满去。
即刻起草圣旨。”
“遵命。”
次日,京都尚书台承直郎盛弘府邸前,其妻王若弗正迎客。
到访者乃永昌伯爵夫人吴大娘子。
吴大娘子下车,王若弗笑面相迎:“伯爵夫人,许久未见,您气色愈发好了。”
吴大娘子笑容可掬:“王大娘子,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王若弗客气回应:“劳您亲自前来,真是客气了。”
“你是贵客,理应如此。
请进府详谈。”
步入葳蕤轩,侍女随即奉上茶水糕点。
一番客套后,王若弗问道:
“看伯爵夫人满面喜悦,定有好事吧。”
吴大娘子轻笑:“正是来给你报喜的。”
王若弗不解:“又没逢年过节,何来喜事?”
吴大娘子说:“与宁国公府有关。
你定知晓宁国公府吧。”
王若弗点头:“自然知晓,贾氏一族,一门双国公,乃开国元勋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