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三观震裂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一个人可以一边偷情、撒谎、欺骗,一边对另一个人说“爱”。

艰难的咽了咽气。

一声苦笑。

“师哥,我离过婚,带着两个孩子,自己什么情况有自知之明。我从没奢望你爱我,我也不贪图你爱我。”

“我只求——安稳。”

“爷爷临终时,我身怀四胎,死里逃生,腹痛流血,头部重伤,我需要安稳的环境养身体。”

“孕育四胎非一般的难,我最终……失去了两个孩子。”

时婉眼泪流了下来。

想起那件事,疼得要死。

“我只剩下两个孩子了,他们还因着出生时低体重,发育不良。”

“我需要安稳的环境养育他们。”

“因此我忍耐着,坚强着,熬着,任劳任怨,跟着你起早贪黑苦干。”

“我每天给100多位患者扎针,给几十位患者诊脉配药,每月为诊所创收40几万,血汗钱买的房和车在你名下,还养你父母,养你侄女。”

“你花着我挣的钱,开着我血汗钱买的车,载着你的情人玩乐享受。”

“我,没说过你什么。”

“我由衷的希望你……幸福快乐。”

“可是今天,你弃我亲敌,与蛇鼠一窝,站到林在歆身旁,甘当她的同党,助攻她,伤害我。”

“我和我的孩子连最基本、廉价的安稳都没有了!!”

眼泪打湿了脸。

她抡起手,一下抹掉。

湿了的手卷曲,捏成拳头,厉色瞪秦砚书,“我,时婉,与你们势不两立!”

平日里柔得像棉花团的她,一改本色发威。

秦砚书显然吓着了。

拧起了眉,情辞迫切的道歉。

“时婉,对不起!师哥失职了,没照顾好你们。”

“师哥也糊涂了,前不久喝多了意外跟黄雪莉发生关系,之后……陷进情yu里。”

“今天给林在歆买手机,并非哄她,也并非我站在她那边伤害你,而是……我帮黄雪莉实现心愿而已。”

“你今天看到了的,林在歆是黄雪莉的偶像。”

“小黄痴迷她,狂热追星。”

说的有鼻子有眼。

时婉选择相信。

那么,如他所说,是为了黄雪莉,亲近林在歆。

“师哥,你好爱黄雪莉啊,她有求,你必应,她要你拔出刀冲到我仇人那边,给我仇人助阵,伙同他们狠狠刺我,你都依着她去做了。”

“不!!”

秦砚书痛心疾首的表态,“婉婉,我爱的只有你!我和黄雪莉,那是……一场由荒唐开始的欲望游戏,我对她没有一丁点感情!”

任凭他怎么说。

时婉今天所受的伤害,给她心目中的秦砚书涂上了乌鸦色。

秦砚书,洗不白了。

“分家吧。”她斩钉截铁。

“什么!?分……分家?”

她耳边,落下秦砚书撕心裂肺的哀叫声。

显然没想过她会离开他。

时婉远眺夜空。

是啊。

这三年,秦砚书拿捏死了她。

当初办完爷爷的丧事就跟随秦砚书北上。

他们没有房子,租住在大杂院似的老居民区,人多嘴杂,她为了保护肚子里的孩子,请求秦砚书当孩子们的“爸爸”。

秦砚书的两个侄女就叫她“舅妈”。

为了她的孩子,察觉到秦砚书得知她跟陆熹城的事之后,表现出“嫌弃她”的意思,她还是……以家人的关系跟着他拼搏。

她生孩子当天还在诊所上班,没去妇产医院,他们自己接生。

至今记得最后把盛安拽出来时,她觉得自己要死了,当场晕厥。

昏睡了三天。

醒来第一时间告诉秦砚书——暂时不要对外公布孩子生了。

母体弱,孩子又瘦又小。

盛世和盛安仅3.8斤。

自购保温箱养了两个多月,才跟别人家新出生的婴儿差不多大。

硬把孩子的出生日期往后推了三个月。

由6月底出生,改到9月底。

操劳这么多,目的自然是防范陆熹城。

秦砚书当然知道她的心思,她怕孩子被抢走,她忌讳那个吃人的豪门,她永辈子不想再见陆熹城。

秦砚书还看得见她的两个孩子1岁前瘦弱,难带。

她一身牵绊,哪儿都去不了。

秦砚书可能就因此认定……他是她娘三个唯一的依靠,娘三个得靠他庇护。

如此种种,坚信她这辈子离不了他。

当时婉拿出分家决定。

秦砚书是震惊的,震惊于她决裂的决心。

他发出了痛苦的恳求声,“不!婉婉,你不要离开我。”

时婉冷然,“我心意已决,不要挽留。”

噗通!

秦砚书跪了下去。

“婉婉,师哥错了,我改,好吗?”

“不好!我们分家,这套房子全款580万,车30万,你补一半钱给我。再说诊所产权,爷爷临终委托你照顾我和青姑,而你,所作所为你心知肚明,诊所就平分,我们三个一人一层楼,从此各走一边。”

“不……我不同意跟你分开。”秦砚书跪着走来,抱住她的腿。

“你不要离开我,婉婉,我错了。”

“别碰我!”

今天林在歆耀武扬威的样子还在眼前。

秦砚书给林在歆买手机,哄她,安慰她,那些话如刀扎时婉的心。

不会原谅。

她的决绝,加深秦砚书手上的力道。

死死抱住双腿。

“婉婉,我从情窦初开就喜欢你,可是那些年你跟陆熹城在一起,你只要他,我暗地里受了多少煎熬,才等到你和他分开,我……绝不会放手!”

夜,墨一般的黑。

秦砚书,死活不分。

时婉两只大眼睛染上黑眼圈。

第二天早晨带着孩子直接睡懒觉。

餐厅里,蒋倾梦噘着嘴。

“今早就吃这个!?”

两个指头夹起沙琪玛袋子丢一边。

再一巴掌拍开带上盒子热过的牛奶。

睁大眼瞪水煮蛋。

平时家里的饭时婉请钟点工做,钟点工只做中餐和晚餐。

早餐时婉自己做。

她变着花样做,均衡营养,给全家人吃好。

昨晚跟时婉讲了要吃松饼,要喝花生豆浆的。

可是看看,早餐啥玩意儿。

秦母出声责备,“有鸡蛋,又有牛奶,还有沙琪玛,吃得那么好,你还不知足!”

她昨天和邻居家保姆一起逛超市称了散装零食。

今早没人做饭,好心挑出软糯的沙琪玛给家人吃。

还嫌弃。

秦母狠狠瞪蒋倾梦一眼。

丫头片子住进来白吃白喝,靠舅舅养,还挑剔上了。

丫头命,公主病,矫情性格很讨厌。

“呜呜……”蒋倾梦爬起来就跑。

何曾受过这种委屈。

平时时婉照顾她,对她说话轻言细语,她的所有要求都会满足她。

“梦梦,你还没吃饭,别跑。”

秦霜赶紧放下给儿子剥的鸡蛋,爬起来追。

“别弄我,我要去找舅妈。”

蒋倾梦挣脱妈妈的怀抱。

带着天大的委屈,哭喊着跑上楼,趴在三楼卧室门上。

一边敲,一边呼叫时婉:

“舅妈、舅妈……呜呜……我被欺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