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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岚是在程泽远洗澡的时候,看到那条消息的。
手机屏幕亮起,他的微信弹出:“下次会议别穿得那么勾人,我真的忍不住想亲你。”
发件人备注是“Wendy客户”,头像是个穿西装露大腿的女人。
她没有密码,点进去翻了三页聊天记录,从会后吃饭,到周末郊游,从“想你了”到“那天你真厉害”,语气暧昧、用词轻佻,甚至还有一张酒店床照,对方裹在浴巾里,露着半条腿。
沈岚指尖发冷,心脏像突然停止了跳动。
耳边是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熟悉的、干净的、甚至有点安心。
可她的世界却安静得要命。
她把手机放回原处,起身走回卧室,躺在床上,闭着眼,却清清楚楚看见自己七年的婚姻,像一栋突然塌掉的楼。
程泽远出来时,边擦头发边说:
“老婆,今晚你订餐了?我饿得要死。”
她睁开眼,看着他湿漉漉的头发和毛巾下若隐若现的腹肌,像看一个陌生人。
“我订了。”她声音平稳,“五十分钟后到。”
“辛苦你了。”
他凑过来亲她额头,她没有闪躲,也没有回应。
他却像什么都没察觉,笑着说:
“那个Wendy客户,明天我陪她去下属公司转一圈,要去个度假山庄考察场地,估计晚点回来。”
她眼睛动都没动,只是轻声“嗯”了一下。
第二天,他走后,她翻出两人的结婚照,一张张从相框中抽出,撕碎,扔进马桶。
水漩涡把那张笑得灿烂的脸卷了进去。
她突然意识到,这些年,她把自己活成了一个背景板,所有付出都成了对他的成就的衬托。她辞掉设计师的工作,在家做全职太太;为他打理父母关系、准备酒局前的台词、修图做PPT。
而他,却在她最信任的位置,睡了客户。
下午四点,程泽远发来消息:“别忘了你晚上要去你姐家吃饭哦,早点回来。”
她看着那句“早点回来”,突然笑了。
她打电话给姐姐,说临时加班去不了。然后一个人去了律师事务所,约了第二天的离婚咨询。
晚上十点,程泽远回家,带着外头的风和一点香水味。
“累死了,她真是个难搞的女人,非要我陪她喝茶到九点。”
沈岚平静地说:
“我们离婚吧。”
他愣住了。
“什么?”
“我说,我们离婚。”
她从茶几下抽出一份准备好的协议,“财产我不要,房子归你,车我开走。咱们没有孩子,离起来也容易。”
他一脸震惊。
“你发什么疯?”
她眼神平静得像结冰的湖面。
“出轨,不是疯,是你。”
程泽远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偷看我手机?”
“你发给她的床照,是我拍的吗?”
他站起来,怒吼:“那是工作需要!你知不知道她一个项目就几个亿?她喜欢我,我就不能陪陪她?你以为这社会谁靠真本事?”
沈岚笑了。
“那你真是了不起,把自己陪出去换几个亿,还觉得骄傲。”
他看她冷静得可怕,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你冷静点行吗?这是婚姻!七年了,沈岚,我们七年了!”
“是,七年了。”她起身,站在他面前,目光淡漠,“七年,不够你学会忠诚,倒是练就了高段位的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