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靠近她，却被她避开。
“离婚协议我已经找人看过了，对你公平。你要觉得不行，可以走法院流程。”
她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径直进了卧室，反锁上门。
客厅里安静得诡异，程泽远第一次意识到，那个每天在家等他回来的女人，好像真的，不等了。
2
离婚手续办得比她想象中还顺利。
三天后，他们一起走出民政局，他手里攥着那张写着“解除婚姻关系”的红本，脸色难看得像吞了苍蝇。
沈岚没有看他，转身拦了辆出租车。
程泽远追上来。
“沈岚——你到底图什么？就这么爽快地把七年感情丢了？”
她低头上车，淡淡开口。
“图个清净。”
出租车门在他面前关上，像他们这场婚姻最后的铁门，重重合拢，再无缝隙。
她没有回父母家，也没有联系任何人，而是直接搬进了以前租下的旧公寓。
三十平，一居一卫，电梯老旧，窗外只有楼对楼的窄巷。
但她坐在阳台前，喝着热水，看着陌生城市的黄昏，第一次觉得呼吸顺畅。
手机响了，是一个名为“江泠”的通讯录备注。
“岚姐，之前说想回设计圈，我这里刚好有个急单，你要不要试试？”
沈岚没有犹豫。
“好。”
她打开电脑，重新装好多年未用的建模软件，打开草图本，坐下来的那一刻，指尖颤了半秒，却很快稳住了。
她重新注册了作品集账号，用旧网名“LAN”，投稿、报价、接单。
像多年前刚毕业时那样，熬夜、画图、改稿，睡在图纸上，醒在黎明前的冷风里。
可这一次，没有人等她回家，也没有人为她泡咖啡、做夜宵。
也没有人在她累得眩晕时，发来一句“辛苦了”。
只有自己。
第五天凌晨，她做完第一个单子，客户很满意，转账一万定金。
钱到账的提示音响起，她握着手机看了十几秒，然后，轻轻笑了。
另一边，程泽远也开始频繁出现。
一开始，是消息轰炸。
“你真就这么狠心？”
“你别太冲动，有话好好说。”
“Wendy已经被我拉黑了，我们之间早就断了。”
“我没出轨，是你太敏感了。”
沈岚没有回任何一条。
再后来，是他亲自上门。
她那天刚结束一个会议，回来时，看到他站在楼下，穿着西装，像个被遗弃的保安。
“我就是想看看你。”
她站在楼道口，居高临下看着他。
“看到了？”
他眼里闪着血丝。
“沈岚，你变了。”
她语气平淡。
“我只是把自己找回来了。”
他低声道：“我知道错了。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回家。”
她定定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极其陌生的人。
“程泽远，七年前你说‘只要你嫁给我，我什么都给你’，我信了。现在我不信了。”
他想握住她的手，她抽了回去。
“我说了不要了，你听不懂？”
他僵在原地，看着她头也不回地走进楼道。
她站在门内听了一会儿，直到外头没有脚步声了，才靠着门板坐下来。
泪水没有掉下来。
她不是不难过，而是终于明白，那个男人，配不上她的痛哭流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