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两周,程泽远还是不间断发信息、打电话。
有一晚他甚至喝醉,语音打进来:
“沈岚,我后悔了。你说我出轨……可我只睡过她一次,我……她不是你,你懂吗?”
沈岚听着他一字一句的醉话,只觉得荒谬。
她清理聊天记录时,顺手把他所有联系方式拉黑。
男人说的“只一次”,从来不是道歉的理由。
而是他认为你还能再忍一次的开场白。
那天夜里,沈岚开着电脑工作到凌晨三点,窗外的街灯闪了又暗,像她以前的婚姻——明灭不定,冷得刺骨。
她合上笔记本,轻声说:
“我不会再回去了。”
3
一个月后,沈岚在咖啡厅见到了程泽远。
她本不想见,但对方那句“最后一次,只谈工作上的事”让她答应下来。
他穿着素色衬衫,没有香水味,也没有戴表。桌上放着一份印着心理咨询中心LOGO的诊断报告。
“我开始看医生了,沈岚。”
他语气平静,目光沉稳。
“是性成瘾倾向。医生说我缺乏安全边界感,童年经历有关,但不代表不能改。”
他把报告推到她面前。
“我在努力。”
沈岚没有动那份纸,也没有点头。
她只是轻声问:
“现在说这个,还有意义吗?”
“我知道你不信我了。”他看着她,眼神里是真挚的痛苦,“但我想救救我自己。”
“我不是来求你复合的。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我人生里的过客。你是那种……我醒了之后才知道,根是你。”
沈岚手指动了一下。
她不是没有心软。
他们七年,哪怕最冷淡的那两年,也有过彼此蜷缩着睡在长沙发的夜晚;也有过她胃出血住院,他彻夜不睡握着她手的凌晨;也有过她情绪崩溃,他一句“有我在”就让她安心地大哭。
可他也确实睡了别人,还怪她太敏感。
她心里很乱。
“我走了。”她起身,“你要救自己,就去救吧。别来打扰我。”
他没有追,只低声说了一句:
“如果有一天,你愿意再看看我,就来这家店,我会一直等。”
沈岚没回头。
但三天后,她还是鬼使神差地点进了他发来的心理医生名片。
医生是北京很难约的专家,出诊一次几千。他似乎真的下了本钱。
她没有再回消息。
可从那天开始,她发现他开始做以前从不屑做的事——
她深夜发朋友圈说被客户压价,他点赞,还发了张电子发票,说:“以后不许接这种单。”
她出门见客户,回来时看到门口挂着一袋桂圆红枣茶,她高中过敏过一次,他记得她不能喝普通的补品。
她加班回来太晚,没吃晚饭,他发消息:“你以前胃不好,别让我再看到你吃泡面。”
语气像以前,可又不完全一样。
他开始学会闭嘴,学会等,学会把“我很委屈”藏起来。
有一晚,她胃疼得厉害,半夜一点打了120,住院输液。
醒来时,看到手机上二十几个未接电话,来自“前夫”。
护士说,有个男人拦着不让别人靠近,一直守到早上六点才走。
她没说谢,也没回拨。
但心里那根防线,裂了一道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