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山风格外凛冽，吹得陈默脸颊生疼。他趴在一块突出的岩石后方，透过灌木丛的缝隙，注视着远处山脊上的天眼哨塔。三天来的侦察和准备，终于到了行动的时刻。
哨塔比他想象的更加庞大——高约三十米的灰绿色结构，形如倒置的金字塔，悬浮在离地十米的空中，底部不断有绿色能量流垂下，如同某种深海生物的触须。塔身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孔洞，隐约可见天兵在其中巡逻。最顶端是一块巨大的菱形水晶，即使在黑暗中依然散发着不祥的绿光，每隔几秒就扫出一道扇形光束，掠过周围的山林。
“看到水晶基座了吗？”林薇的声音从耳畔传来，轻得几乎听不见。她紧贴着陈默趴着，手中拿着自制的望远镜——两个金属管套在一起，里面嵌着从废弃相机上拆下的镜片。
陈默点点头。通过三天的观察，他们已经摸清了哨塔的基本结构。那块作为能量核心的玉符水晶并非直接固定在塔顶，而是通过一个复杂的机械装置与塔身连接，周围环绕着十二根金属柱——那是地脉能量的传导通道，也是他们计划的关键突破口。
“寅时三刻换岗。”林薇看了眼手腕上用木片刻的简易日晷，“还有二十分钟。”
陈默轻轻捏了捏藏在衣领下的通讯符——这是白杨带来的守林人技术，用特殊处理的树皮刻上共鸣符文，能在短距离内传递声音。老赵和白杨的小组应该已经在西侧就位，就等换岗时最松懈的那一刻。
“灵貂们准备好了吗？”他低声问道。
林薇做了个手势，指向不远处的灌木丛。在常人眼中那里空无一物，但陈默集中精神后，能隐约看到几团微弱的蓝光——是那群灵貂，它们的皮毛在黑暗中完美隐形，只有尾巴尖的蓝光暴露了位置。小貂蹲在最前面，耳朵警惕地竖着，似乎在等待信号。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山间的雾气渐渐浓重，为行动提供了额外的掩护。终于，哨塔底部的闸门打开，一队天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出，与巡逻归来的队伍交接。这是他们三天来观察到的规律——换岗时的五分钟，哨塔的警戒会短暂松懈。
“行动。”陈默对着通讯符轻声道。
刹那间，西侧的山林突然亮起一团火光——老赵和白杨的小组按计划点燃了预先布置的诱饵。火势迅速蔓延，浓烟滚滚而起，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哨塔立刻做出反应。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山谷，顶部的扫描光束全部转向火源方向，数十名天兵从蜂窝孔洞中涌出，向起火点飞去——他们竟然能在空中滑翔，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
“走！”陈默和林薇抓住这宝贵的空档，迅速向哨塔底部移动。灵貂群如同一片蓝色的幽灵，无声地跟在他们身后。
哨塔底部的能量触须近看更加骇人——每根都有成年人的大腿粗细，表面布满脉动的血管状纹路，偶尔还会不受控制地抽搐一下，甩出几滴腐蚀性的绿色液体。陈默小心翼翼地避开这些触须，寻找白杨所说的“检修通道”。
“这里！”林薇发现了一块略微凸起的金属板，边缘有细微的缝隙。她取出匕首，插入缝隙轻轻一撬，金属板应声而开，露出后面黑洞洞的竖井。
陈默探头看了看，竖井内壁有供攀爬的金属梯，但锈蚀严重。他取出准备好的绳索，系在一块稳固的岩石上，然后对灵貂们做了个手势：“你们在外面警戒，有情况就通知我们。”
小貂“唧唧”两声表示明白，立刻指挥其他灵貂分散到周围的隐蔽位置。
陈默和林薇依次滑入竖井。内部空间狭小，弥漫着一种金属和腐肉混合的怪异气味。借着林薇手中荧光苔藓的微弱光亮，他们缓慢向下攀爬。根据白杨的情报，这条检修通道直达哨塔的能量中枢——位于悬浮塔身与地面连接处的控制室。
爬了约莫十分钟，下方出现了微弱的绿光。陈默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探头观察——一个圆形的舱室出现在视野中，中央是一个由无数管道和电缆组成的复杂装置，周围站着三个身着技术员制服的人类，正忙碌地监控着各种仪表。
“人类？”林薇惊讶地低语，“我以为天兵都是…”
“被改造的怪物。”陈默接上她的话，同样困惑。这三个技术员看起来完全正常，没有玉符融合的痕迹，只是制服胸口别着一个小小的玉符徽章。
就在他们犹豫该如何处理这意外情况时，其中一个技术员突然抬头，正好看向通风口方向！陈默急忙缩回头，但为时已晚——
“谁在那里？！”技术员厉声喝道，同时按下控制台上的一个红色按钮。
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彻整个舱室！
“被发现了！”林薇当机立断，直接跳下竖井，落地瞬间一个翻滚卸力，匕首已经握在手中。
陈默紧随其后。他刚落地，一个技术员已经掏出了能量手枪，绿色的光束擦着他的肩膀掠过，灼热的疼痛让他闷哼一声。
林薇如同猎豹般扑向持枪的技术员，匕首精准地挑飞了武器，同时一记手刀击中对方颈部。技术员软绵绵地倒下，但另外两人已经按响了更多的警报。
“速战速决！”陈默冲向控制台，试图寻找切断地脉连接的装置。台面上布满了陌生的符号和按钮，没有任何标识。
“让开！”林薇推开他，毫不犹豫地按下几个特定组合的按钮。令人惊讶的是，控制台上的灯光立刻变成了警示的红色，一个机械女声开始倒计时：“地脉连接中断，备用能源启动，剩余时间十分钟。”
“你怎么知道…”陈默惊讶地看着她。
林薇指了指控制台下方贴着的一张便签：“他们写了操作流程，可能是为了防止训练不足的技术员出错。”
陈默不禁莞尔。即使是天庭，也逃不过官僚主义的弊端。
倒计时已经开始，他们必须争分夺秒。陈默迅速从背包中取出准备好的“干扰器”——一块刻满特殊符文的金属板，接在控制台的主接口上。这是他们根据守林人的技术，结合陈默从金属柱上学到的知识制作的，理论上可以干扰玉符水晶的能量频率。
“安装好了！现在去顶部水晶那里！”陈默转身就要离开，却被林薇一把拉住。
“等等。”她指向舱室角落的一个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哨塔各区域的监控画面。其中一个画面里，老赵和白杨的小组正在与天兵激烈交火，且战且退。但更令人不安的是另一个画面——一队身着暗红色长袍的身影正从哨塔上层快速下降，领头的那个手持权杖，面部覆盖着精致的玉质面具。
“高阶祭坛！”陈默心头一紧，“他们提前到了！”
计划出现了重大变数。按照原定方案，老赵他们只需要牵制普通天兵，等陈默和林薇完成任务后一起撤离。但现在高阶祭坛的出现，意味着西侧小组将面临致命威胁！
“改变计划。”林薇果断决定，“你去顶部完成干扰，我去支援西侧。”
“太危险了！”陈默反对道，“高阶祭坛不是我们能单独对付的！”
“没时间争论！”林薇已经冲向出口，“记住，干扰必须在月正当空时启动，否则频率不对！”
不等陈默再说什么，她已经消失在走廊拐角。陈默咬咬牙，转身向相反方向的升降梯跑去。现在，他只能相信林薇的能力，同时尽快完成自己的任务。
升降梯年久失修，运行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陈默紧握着老赵改造的青雷石炸弹，心跳如擂鼓。透过栅栏，他能看到外面的战况——西侧山林的火光已经连成一片，不时有能量束的绿光划过夜空；东侧则出现了几处蓝色光点，那是灵貂们在执行干扰任务。
叮！
升降梯到达顶层，门刚打开一条缝，陈默就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这里的气温比下面低了至少十度，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静电感。
他小心翼翼地探出头。顶层是一个圆形平台，中央就是那块巨大的玉符水晶，直径约两米，悬浮在一个金属环中，十二根管道从不同方向连接着它，将地脉能量源源不断地输入。水晶内部有绿色的云雾状物质在不断翻滚，偶尔形成一张扭曲的人脸，又很快消散。
更令人不安的是，水晶前跪着一个人影——穿着技术员的制服，但举止怪异，正对着水晶念念有词。当陈默悄声靠近时，那人突然转头，露出一张半玉化的脸！右半边还是正常人类，左半边已经变成了灰绿色的玉质结构，眼睛部位则是一团蠕动的绿光。
“又一个祭品…”半玉人发出沙哑的笑声，“水晶饿了…它需要新鲜的灵魂…”
陈默这才注意到，平台边缘堆着几具干瘪的尸体，都是穿着制服的技工，胸口被剖开，玉符不翼而飞。
“你是技术主管？”陈默试探性地问，同时悄悄调整手中的青雷石炸弹。
“主管？奴隶罢了。”半玉人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但我们很快都会解脱…当祭坛大人完成仪式，我们都将升华为更高存在…”他突然瞪大眼睛，“你是入侵者！”
陈默不再犹豫，一个箭步上前，拳头裹挟着符文能量直击对方胸口！半玉人虽然反应迟钝，但身体异常坚韧，这一击只是让他踉跄后退几步，没有造成实质伤害。
“守卫！守卫！”半玉人尖声叫道，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能量匕首。
陈默听到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天兵正在赶来！他必须速战速决！
避开半玉人笨拙的刺击，陈默抓住机会，将一枚小型青雷石炸弹贴在对方背上，然后一个翻滚拉开距离。
“爆！”
随着一声轻喝，炸弹发出刺眼的蓝光，强大的电流瞬间贯穿半玉人的身体！玉质部分在电流作用下出现蛛网般的裂纹，而血肉部分则直接碳化。半玉人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踉跄几步后跌向玉符水晶。
就在他接触水晶的瞬间，异变陡生——水晶内部的绿色云雾突然剧烈翻腾，如同饥饿的野兽般将半玉人“吞”了进去！吞噬过程中，水晶的光芒变得不稳定，闪烁了几下。
陈默恍然大悟：这些半玉化的技术员其实是“备用电池”，当仪式需要额外能量时，他们就会被水晶吸收！这解释了为什么天庭要在哨塔使用普通人类技术员——他们本身就是能量储备！
这个发现让他不寒而栗，但现在不是深思的时候。外面的脚步声已经近在咫尺，他必须立刻安装主干扰器！
陈默冲向水晶基座，将那块刻满符文的金属板贴在十二根管道的交汇处。金属板上的符文立刻亮起金光，与玉符水晶的绿光激烈对抗，发出令人牙酸的滋滋声。
“快点…快点…”陈默紧张地看着手中的控制器，等待符文与玉符能量达到共振频率。白杨强调过，只有在完全共振时引爆青雷石，才能引发连锁反应。
终于，控制器上的指示灯由红转绿——就是现在！
陈默按下按钮，同时扑向地面。
轰——！！！
安装在基座周围的六块青雷石同时爆炸！刺目的蓝白色电光如同蛛网般包裹住整个水晶基座，与符文金光和玉符绿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能量旋涡。
水晶剧烈震动，表面的光泽迅速暗淡，内部的人脸扭曲成痛苦的表情。连接它的十二根管道一根接一根地爆裂，喷出高压的绿色液体。
成功了！地脉连接被彻底切断！
但陈默还来不及高兴，整个哨塔就剧烈摇晃起来！失去地脉能量供应的悬浮系统开始失效，三十米高的金属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缓缓向地面坠落！
陈默挣扎着爬起来，向升降梯跑去。刚跑出几步，一道暗红色的身影突然从天而降，拦在他面前！
“愚蠢的蝼蚁。”高阶祭坛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你以为破坏一个哨塔就能改变什么？”
祭坛的身形比陈默在防空洞遇到的更加高大，暗红色长袍下隐约可见玉质化的躯体，面具后的双眼是两团燃烧的绿色火焰。他手中的权杖顶端镶嵌着一颗硕大的玉符，比普通天兵的大十倍不止。
陈默本能地后退几步，手中紧握着最后一枚青雷石炸弹。正面抗衡高阶祭坛无异于自杀，但他必须争取时间，让干扰器完成工作。
“每一座哨塔都是归墟之门的一部分。”祭坛缓缓逼近，“破坏它们，就是在加速末日的到来。你们这些守林人，根本不明白自己在对抗什么。”
“我们明白得很。”陈默咬牙道，“你们想把全人类变成玉符的养料！”
祭坛发出刺耳的笑声：“养料？不，是升华！脆弱的血肉之躯怎能承受归墟的重启？唯有玉化，方能永生！”
就在这时，玉符水晶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爆裂声！一道裂纹从顶部一直延伸到底部，内部的绿色云雾疯狂翻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壳而出！
祭坛猛地转头，面具后的绿焰剧烈跳动：“你做了什么？！”
陈默也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按照计划，干扰器应该只是暂时中断水晶的功能，而不是摧毁它。除非…
他猛地想起半玉人被水晶吞噬的场景。难道那个意外因素改变了能量平衡？
没时间思考了。水晶的裂纹越来越多，整个平台开始倾斜。陈默抓住机会，向升降梯冲去。祭坛怒吼一声，权杖射出一道暗红色的能量束，擦着陈默的肩膀掠过，烧焦了一片衣物。
升降梯已经损坏，陈默毫不犹豫地抓住应急梯子，向下滑去。身后，祭坛没有追击，而是转向濒临爆炸的水晶，开始吟诵某种咒语，试图稳定能量。
哨塔下坠的速度越来越快，金属结构扭曲变形，各种管道和电缆如同活物般抽搐、断裂。陈默刚滑到中层，一次剧烈的震动就将他甩出了梯子，重重摔在一条走廊里。
肋骨传来剧痛，可能断了几根。陈默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向出口跑去。走廊尽头有亮光，应该是外部平台。
当他冲出门口，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窒——哨塔已经倾斜到四十五度角，底部触须疯狂抽打地面，激起大片尘土。西侧的山林完全陷入火海，隐约可见人影在其中穿梭交战。东侧，灵貂群正引导着一队守林人向安全地带撤离。
“陈默！这边！”
林薇的声音从下方传来。陈默低头看去，她正站在哨塔底部的一处突起上，身旁是受伤的老赵和白杨。更令人惊讶的是，小貂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正焦急地冲他“唧唧”叫。
没有安全的路可以下去。陈默深吸一口气，直接跳向最近的一个倾斜横梁，然后顺着它滑向底部。每一次震动和撞击都让肋骨的疼痛加剧，但他咬牙坚持。
就在他即将到达底部时，一声震天动地的爆炸从头顶传来！玉符水晶终于承受不住能量失衡，彻底爆裂！无数绿色碎片如同暴雨般四射，每一片都带着腐蚀性的能量。
“小心！”林薇扑上来，用身体护住陈默和老赵。一片水晶碎片划过她的后背，顿时鲜血淋漓。
哨塔最后的支撑结构也在爆炸中崩溃，三十米高的金属巨物轰然倒地，激起遮天蔽日的尘土。陈默四人被冲击波掀飞，滚落到一处浅沟中，勉强避开了被掩埋的命运。
当尘土稍稍散去，陈默挣扎着抬头，看向哨塔废墟。令他毛骨悚然的是，一个暗红色的身影正从废墟中缓缓升起——高阶祭坛竟然还活着！虽然长袍破碎，面具开裂，但他周身环绕着浓郁的绿光，悬浮在半空中。
“你们…都要死！”祭坛的声音已经扭曲变形，不再像人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清越的鸣叫——不是灵貂，而是某种更大的生物。陈默抬头望去，只见一只翼展超过三米的巨鸟正俯冲而下！它有着鹰隼般的轮廓，但羽毛呈现出金属般的蓝灰色，尾羽则是耀眼的金色。
更令人惊讶的是，鸟背上骑着一个人影！
巨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掠过祭坛头顶，骑手掷下一根闪烁着金光的长矛，精准地刺入祭坛胸口的玉符！
“不——！！！”祭坛发出最后的哀嚎，玉符爆裂的绿光瞬间吞噬了他。当光芒散去，空中只剩下飘散的灰烬。
巨鸟盘旋一圈，降落在陈默等人附近。骑手跳下鸟背，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年轻但坚毅的面孔。
“古树长老预见了你们的危机。”他简短地说，“我是金翎骑士团的信使，奉命接应守林人。”
陈默听说过这个名号——金翎骑士团，守林人中最精锐的空中力量，驯服变异猛禽作为坐骑。但亲眼见到还是第一次。
“其他人…”陈默艰难地问道，“伤亡如何？”
信使的表情黯淡了一下：“西侧小组损失了五名战士。白杨的人损失了两个。但大多数守林人安全撤离了。”
林薇忍着背上的伤痛，指向正在坠落的月亮：“月已西沉，我们成功了。”
确实，随着哨塔的毁灭，天空中那道贯通天地的红色光柱——归墟之门，似乎变得暗淡了一些。更奇妙的是，陈默感到一股温暖的能量突然从心底涌出，脑海中浮现出一些前所未见的符文结构。看来祖地果然如白杨所说，趁机传送了更多知识！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信使催促道，“天庭的增援很快就会到。”
他吹了声口哨，又有三只巨鸟从云层中俯冲而下。陈默、林薇、老赵和白杨在信使的帮助下爬上鸟背。小貂敏捷地跳到陈默肩上，紧紧抓住他的衣领。
“去哪？”陈默问道，一边帮受伤的老赵固定好位置。
“古树谷。”信使回答，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长老要见你们。尤其是你，金属之子。”
随着一声令下，巨鸟展开宽阔的翅膀，乘风而起。陈默最后看了一眼燃烧的山林和哨塔废墟，心中百感交集。这场胜利付出了惨重代价，但证明了一件事：天庭并非不可战胜。
当巨鸟冲上云霄，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属于人族的反抗之火，才刚刚点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