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连绵的雨把落地窗的玻璃打湿,雨水在上面留下残存丝丝缕缕的痕迹,泥土的气息在花园之中肆意地弥漫,屋内的木地板上铺着柔软的白色毛毯,壁炉内的火焰还在燃烧,暖融融的温度在屋内蔓延。
姜戚逾没穿鞋子,棕栗色的微卷长发垂在腰间,正随意地赤着脚踩在柔软的毯子上翻找着自己的东西。
蓝牙耳机没有关,对面助理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姐,和贺总约好了,今晚上在纳维酒店三楼见。”
姜戚逾翻找东西的手一顿,嗯了一声。
窗外的雨水不停地往下滑,天边乌压压的,对面的助理顿了顿,开口道:“谢先生那边……”
知道下属不应该插手上司的情感之事,但助理还是没忍住多问了一句。
姜戚逾坐在沙发上,因为从小就懒散,所以气质并不锋利,却又长得足够精致,她穿着睡裙窝在沙发上:“约好沈小姐了吗?”
助理道:“约好了的,就是……姐,谢总那边真的没问题吗?”
姜戚逾端起桌面上的牛奶喝了一口,温热感驱逐春日的寒意,替助理排忧解难道:“和沈语锦见面的事儿,谢谕不会忘的。”
助理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姐,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觉得……”
“我是觉得谢先生会生气。”助理声音低了一些。
自己未婚妻把自己推给别的女人,这个行为也太奇怪了吧?尤其是自家小姐马上还要飞出国。
听到助理的担忧,姜戚逾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放下手中的杯子,视线扫了一眼主卧。
主卧的门半合着,原木风的门遮住了里面半垂在地毯上的奶白色被子,拉上的垂帘让室内的光线变得昏暗,唯一点亮的暖黄色台灯模糊了其中的凌乱,堪堪半窥出夜里肆意的纠缠。
谢家一脉单传,这么大的家业,到谢谕这一代也就他一个独子,不论是心有所属还是家风严苛,谢谕确实做到了洁身自好。
导致他们订婚七年,在两年前,姜戚逾还怀疑过他性冷淡。
事实证明无须怀疑世界线中男主男二的这方面,禁欲久了,招惹上头反而更难缠。
谢谕远没有别人看起来这么温和,真实的一面只有朝夕相处才能感受到。对方在夜晚非常喜欢将带着婚戒的手落在她那漂亮的腰窝处,骨节曲起的时候并不用力,却可以轻而易举地占有。
婚戒是凉的,贴在皮肤上有些硌人,在对方扣住手指的压在床头之时,不由分说地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难以忽视地宣告着对方与自己的身份。
每每听到,都会让她感到不真实。
在事情没发生前,没人会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的。
思维有些混乱,姜戚逾从其中脱身,盯着自己的手指,还是没忍住出神。
助理拿着手机,站在机场眨巴着眼睛,等着姜戚逾的回应。
良久的安静,静的近乎只能听到呼吸,姜戚逾半晌后才开口道:“见贺总的时候记得准备合同。”
“嗯。”助理立刻回应,听出了姜戚逾的回避,想了想又试探着补了一句:“那我们走之前要告诉谢先生吗?”
春日的雨连绵不断,却又静悄悄的,润物无声地渗透每一个角落,屋内的壁火映着外面连绵的雨,竟然生出了几许不合时宜的酸涩感,水汽在砖缝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