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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底?”
这两个字像炸雷一样在我头顶响起,把我雷得外焦里嫩。
我撞了他的车,他怀疑我是商业间谍?
这脑回路,是被迈巴赫的车门夹过了吗?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我方阵营,同事们看我的眼神,从同情瞬间升级为惊恐。
敌方阵营,骏丰的人看我的眼神,则充满了“原来如此”的恍然大悟和鄙夷。
我的上司李姐,脸已经白得像一张A4纸,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这已经不是社死现场了,这是公开处刑。
我感觉我的职业生涯,在那一刻,连同我那辆小QQ,一起报废了。
但是,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我是江莱,我不能怂。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
慌乱,只会坐实他的指控。
我必须反击。
我迎上裴季那双冰冷的眼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专业。
“裴总,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裴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误会?”他拿起桌上我的名片,用两根手指夹着,像是夹着什么脏东西,“江总监,你们广告公司的创意,现在都这么……别致了吗?”
“用追尾的方式,制造偶遇,留下联系方式,再顺理成章地出现在我的项目招标会上。”
他顿了顿,目光如利剑,直刺我的心脏。
“一环扣一环,设计得不错。就是手段,太上不了台面。”
他每说一句,我心里的火就往上窜一分。
这已经不是偏见了,这是人格侮辱!
我捏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掌心。
“裴总,”我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在您给我定罪之前,能不能允许我陈述一下事实?”
他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我的镇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满脸写着“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
我站直了身体,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确保我的声音清晰地传到他们耳中。
“第一,关于车祸。”
“昨天下午五点三十七分,在城南路高架,我的车追尾了您的车。这一点,高架上的监控可以证明,我的行车记录仪也可以证明。”
“第二,关于联系方式。”
“当时是您的司机表示,您赶时间,不追究我的责任。但我认为,成年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所以我坚持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以便后续的赔偿事宜。”
“我留的是我的私人号码,就是刚刚响起《好汉歌》的那个。而不是我名片上的工作号码。如果我是处心积虑要接近您,我为什么不直接给您一张名片,告诉您我是卓越广告的项目总监,明天要来给您提案?”
我的话条理清晰,逻辑在线。
最后,我直视着裴季,抛出了我的杀手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裴总,您觉得,如果我真的是商业间谍,我会用这么愚蠢、这么容易暴露、这么具有戏剧性——甚至可以说有点沙雕的方式吗?”
“我图什么?图在您的招标会上,被当众戳穿,然后喜提‘行业黑名单’大礼包吗?”
我的反问掷地有声。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骏丰那边的人开始窃窃私语,看我的眼神也从鄙夷变成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