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记录，一边在心里默默感叹：可怕的男人。
汇报结束，我的笔记本上已经密密麻麻记了五页纸。
“听明白了吗？”他问。
“明白了，裴总。”我点点头，“我们会按照您的要求，在三天内，提交修改后的版本。”
“两天。”他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我：“……”
行，你是甲方爸爸，你说了算。
我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他突然又叫住了我。
“等一下。”
我回头，疑惑地看着他。
只见他从办公桌的角落里，拿过一个包装精美的纸袋，递给我。
“这是什么？”我愣住了。
“你的车头，应该也撞坏了。”他看着我，眼神有些不自然，“这家店的维修技术不错。算是……我对合作伙伴的一点支持。”
我低头一看，纸袋上印着一家高端汽车维修中心的Logo。
我打开纸袋，里面是一张VIP维修卡，旁边还有一张小卡片。
卡片上，是他龙飞凤舞的字迹：
“开车时，不要看手机。”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地撞了一下。
有点麻，有点痒。
这个男人，前一秒还是挑剔到令人发指的“活阎王”，下一秒，却又做出这么体贴入微的举动。
他嘴上说着公事公办，却偷偷给我打了个“骨折价”的修车费。
他把我的方案批得体无完肤，却又在我临走时，关心我那辆小QQ的死活。
冰山，似乎……融化了一角？
我抬头看着他，他已经别过脸去，假装在看窗外的风景，但微红的耳根，出卖了他。
原来，冰山也会害羞。
我忍不住笑了。
“谢谢裴总。”我真心实意地说，“也请您放心，下次在路上遇到您的车，我一定离它三百米远。”
裴季的身子，似乎僵了一下。
6
接下来的日子，我过上了“两点一线”的社畜生活。
公司，骏丰集团。
家，公司。
裴季这个甲方，简直是我职业生涯中的“珠穆朗玛峰”。
要求高，标准严，脾气还臭。
我提交的每一版方案，都会被他用红笔批得密密麻麻。
我们团队的人，私下里都叫他“红笔修罗”。
“莱莱姐，我求求你，下次去见裴总，能不能带个护身符？”我的文案小妹哭丧着脸说，“我写的Slogan，已经被他毙掉十八个了！”
“知足吧你，”设计大哥拍了拍她的肩，“我的海报，已经出了三十二版了。我现在闭上眼，都是裴总那张说‘不行，重做’的脸。”
虽然大家都在吐槽，但没人退缩。
因为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在裴季的“压榨”下，我们的方案，正在被打磨得越来越完美。
而我也渐渐习惯了和裴季这种高强度的工作模式。
我们每天的交流，基本都是这样的：
“江总监，这个数据有问题。”
“裴总，数据来源是权威机构。”
“我要的是最新的，不是上个季度的。”
“……”
“江总监，这个创意没有新意。”
“裴总，这个创意是目前最稳妥的。”
“我要的是惊喜，不是稳妥。”
“……”
我们就像两个高手过招，你来我往，针锋相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