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我必须承认，这种棋逢对手的感觉，有点……上头。
这天下午，我们在骏丰集团开项目进度会。
除了裴季和我的团队，骏丰的市场部、公关部、法务部也都有人参加。
会议进行到一半，市场部的一位副总，突然对我发难。
“江总监，你们这个‘破冰’阶段的纪录片，预算是不是太高了？请一个二线导演，就要花这么多钱？我们骏丰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这位副总，我早有耳闻，是王总监的死对头，一直想找机会抓王总监的把柄。
而这个项目，是王总监力主引进的，他自然要把矛头对准我。
我正准备开口解释，说明这位导演的性价比和作品质量。
没想到，主位上的裴季，先开口了。
“李副总。”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喙的威严，“专业的事情，就交给专业的人来判断。”
“卓越广告的方案，每一个报价，都经过我们的成本审核。我认为，这个预算，是合理的。”
“如果你觉得不合理，可以，请你现在就给出一个比他更好，同时成本更低的导演人选。”
李副总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一个名字都说不出来。
全场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裴季。
谁也没想到，以挑剔著称的裴总，竟然会公开出言维护一个乙方。
连我自己，都愣住了。
我偷偷地瞥了他一眼。
他依旧是那副冰山脸，仿佛刚才说话的不是他。
但他维护我的姿态，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了我的面前。
会议结束后，他又用那种“我只是为了项目顺利进行”的蹩脚借口，解释了一句。
我低着头，假装认真地整理文件，嘴角却忍不住，偷偷地，向上扬起。
晚上，为了赶进度，我和团队留在骏丰的会议室加班。
外面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我忙得昏天黑地，连晚饭都忘了吃。
直到晚上十点，裴季的助理陈默，提着几个大袋子走了进来。
“江总监，各位，辛苦了。裴总让厨房给大家准备了宵夜。”
我们受宠若惊，纷纷表示感谢。
打开一看，是精致的粤式点心和热气腾腾的汤。
每个人都有一份，唯独我的，和别人的不一样。
除了点心，还有一碗用保温桶装着的，黑乎乎的东西。
我打开盖子，一股辛辣又带着点甜腻的味道，扑面而来。
是红糖姜汤。
我愣住了。
我今天来的时候，因为淋了点雨，在办公室打了好几个喷嚏。
李姐还开玩笑说，让我小心别感冒了。
这么小的事情，我没放在心上，他怎么会知道？
我抬头看向陈默，他对我挤了挤眼睛，小声说：“裴总下午听见你咳嗽了。”
我的心，又一次，被那股暖流击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