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弈的攻势则直白又浪漫。他会捧着她偏爱的铃兰花,突然出现在她的画廊;会“凑巧”弄到她念叨了好几天的话剧票,然后笑着邀她同去;她加班到深夜,疲惫地走出画室时,他会像变戏法一样,拿出她家乡老字号的热馄饨,还冒着热气。他总叫她“姐姐”,笑容灿烂得晃眼,纯真又热烈。

闺蜜林暖躺在沙发上啃着苹果,看着苏蘅薇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薇薇,你清醒点!天上掉下来两个镶金边的馅饼,砸到你头上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看啊,他们就是拿你当消遣呢!”

苏蘅薇抱着膝盖,眼神里满是迷茫:“我知道。顾承宇太远了,像天上的星星,够不着;沈弈又太近了,近得让我有点慌。我一直在躲着呢。”

她确实婉拒了顾承宇的一些晚餐邀约,也推掉了沈弈的许多次的看展提议,像一只敏感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地缩回自己的安全领地,生怕一步踏错。

然而,命运似乎铁了心要把她推出去,推向那片她既好奇又胆怯的未知领域。

深秋的一个深夜,暴雨倾盆而下。

苏蘅薇的车子在偏僻的环城路上突然抛锚,引擎盖下传来一阵刺耳的“咔哒”声后,便彻底熄火了。车窗外,是肆虐的雷电风雨和无边的漆黑,手机信号微弱得几乎不存在。恐惧像潮水,一点点淹没她。她蜷缩在驾驶座上,眼泪忍不住混合着雨水滑落,心里充满了无助。

就在这时,两道刺眼的车灯穿透雨幕,一辆黑色的宾利稳稳地停在了她的车旁。车门打开,一把巨大的黑伞撑开,锃亮的皮鞋踏入积水之中。顾承宇出现在伞下,他穿着挺括的深色大衣,浑身裹着寒意,在暴雨中像一座沉稳的山岳,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他大步走到车窗前,屈起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

苏蘅薇手忙脚乱地降下车窗,风雨瞬间灌了进来,她冻得浑身哆嗦,脸上的泪痕还未干,狼狈又无助地看着他。

顾承宇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把大伞完全倾斜到她的车窗上方,为她挡住了大部分风雨。他的声音穿透雨声,低沉而稳定:“别怕,我在。”

简简单单三个字,瞬间驱散了苏蘅薇心头的冰寒。委屈和后怕一股脑地涌上,眼泪流得更凶了。

顾承宇皱了皱眉,直接拉开了她的车门。毫不犹豫地脱下身上带着体温的大衣,裹住了瑟瑟发抖的她。清冽的雪松味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气息,带着他的体温,瞬间将她包裹,那暖意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能走吗?”他问,声音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苏蘅薇胡乱点了点头,被他半扶半抱地带离了车子。他一手稳稳地撑着伞,将她护在怀里,另一手有力地揽着她的肩膀,走向他的车。昂贵的皮鞋和裤脚瞬间被积水污浊浸透,他却毫不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坐进他温暖的车厢,苏蘅薇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她偷偷地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他侧脸冷硬,专注地看着前方,湿透的衬衫紧紧贴在宽阔的肩背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