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他们头顶的数字,花衬衫还有892天,黄毛756天。真该让他们自己看看。
“滚。”周炽的声音突然冷下来。
花衬衫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周哥护上了?这小子给你什么好处了?”
周炽站起身,比花衬衫高出一个头。他没说话,只是看着对方,眼神里的火像要把人烧穿。
花衬衫的笑僵在脸上,拉着黄毛往后退了两步。“行,周哥牛逼,我们走。”
他们走后,我才发现自己攥着杯子的手全是汗。
“谢了。”我说。
周炽坐回座位,给自己倒了杯酒。“不是为了你。”
“那是为了什么?”
他仰头喝酒,喉结滚动的弧度看得我心慌。“他们挡着我看东西了。”
我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见自己的鞋尖。心脏突然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后半场他唱了首新歌,歌词里有句“循环的钟,藏着没拆的信”。唱到这句时,他又看了我一眼。
我掏出手机,把这句歌词记在备忘录里。
午夜十二点快到时,我死死盯着他头顶的数字。7天0小时1分,0分,0秒。
红色的数字像故障的灯泡,闪了三下,跳回7天0小时0分。
这次我没失态,只是手指在桌下蜷成了拳。
周炽收拾吉他时,我走过去。“你到底是谁?”
他把吉他背在肩上,拉链划过布料的声音在安静的酒吧里格外清晰。“明天晚上,带瓶酒来。”
“什么酒?”
“你平时喝的那种廉价苏打水就行。”他笑了笑,“顺便告诉你个事,关于你老板的。”
我愣在原地。他怎么知道我老板?
走出酒吧时,巷口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窗摇下来,是我们公司的副总,王启明。他头顶的数字是365天,比上次见少了一半。
“小江,上车聊。”他笑得一脸褶子。
我往后退了一步。这人平时在公司里眼高于顶,根本不会正眼看我。
“不用了王总,我要回家。”
他的脸沉下来,语气却还是软的:“就五分钟,聊聊你组长的事。他最近是不是老刁难你?”
我想起组长那副嘴脸,还有王启明头顶那串刺眼的数字。“没什么好聊的。”
轿车突然往前挪了半米,差点碰到我的腿。王启明的笑彻底消失了:“别给脸不要脸。知道你天天来这酒吧干什么吗?跟那个唱歌的混在一起,你想毁了自己?”
我猛地抬头。他怎么知道周炽?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他从车窗里扔出个信封,“这里面是五千块,明天把你组长的黑料给我,我保你升职。”
信封落在脚边,红色的数字在他头顶闪得刺眼。365天,不多不少。
“还有,离那个周炽远点。”他阴恻恻地说,“有些人,不是你能碰的。”
轿车扬尘而去,我捡起信封,厚度确实像五千块。但我更在意的是王启明最后那句话。
他认识周炽。
而且,他怕周炽。
第二天上班,组长把我叫到办公室,摔了一叠文件在桌上。“这就是你做的方案?狗屎都比这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