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头顶5798天的数字,突然觉得可笑。
“做不了就滚蛋!”他唾沫星子喷到我脸上。
我没擦,只是盯着他:“王总让我跟你问个好。”
他的脸瞬间白了。
我转身走出办公室,同事们都假装看电脑,眼神却往我身上瞟。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这个平时任人拿捏的江砚,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
午休时,我去了公司楼下的便利店。冰柜里的苏打水在灯光下泛着光,我突然不想买了。
走到酒水区,拿起一瓶最便宜的威士忌。标签上的价格刚好是我半天的工资。
付账时,手机收到条陌生短信:“晚上别带酒了。”
号码归属地显示未知。
我盯着屏幕看了很久,回了句:“你是谁?”
对方没再回复。
下午的工作效率出奇地高,我把组长要的方案改完,还顺便整理了他这几年挪用公款的证据。这些东西,王启明应该会很感兴趣。
下班时,组长在办公室门口堵我,脸上堆着假笑:“小江,晚上一起吃个饭?我请客。”
他头顶的数字掉到5797天,比早上少了一天。看来王启明已经找过他了。
“不了,有约。”我说。
他想伸手拦我,我侧身躲开。指尖擦过他的袖口,一股劣质香水味呛得我皱眉。
“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他终于装不下去了,声音尖利得像指甲刮玻璃。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头顶的数字,掉得很快。”
他愣住了,随即骂道:“你他妈说什么胡话!”
我没再理他,走出写字楼时,夕阳把我的影子拉得很长。
手机又震了,还是那个陌生号码:“王启明会去酒吧找你。”
我握紧手机,指节泛白。
周炽,王启明,组长,还有这个陌生号码。他们像一张网,把我缠在中间。
而我手里,只有一瓶廉价威士忌,和一叠能毁掉一个人的证据。
走进“焚心”酒吧时,里面异常安静。平时喧闹的客人不见了,只有周炽坐在舞台上,抱着吉他发呆。
他今天穿了件黑色皮夹克,拉链拉到顶,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走过去,把威士忌放在他脚边。
他抬头看我,眼神里没了平时的笑。“你不该来的。”
“为什么?”
“王启明要来。”
“我知道。”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你什么都知道,还敢来?”
“我想知道真相。”我盯着他头顶的数字,7天12小时30分,“关于你的倒计时,关于王启明,关于……这一切。”
他刚要说话,酒吧门被推开。王启明带着两个保镖走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敲鼓。
“小江,果然在这。”他笑盈盈的,眼神却像淬了毒,“这位就是周炽吧?久仰大名。”
周炽没起身,只是拨了下吉他弦,发出一声闷响。
“别装死。”王启明的声音冷下来,“三年前的事,你以为躲得掉?”
周炽的手指猛地顿住,吉他弦断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