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缺陷者。”零的声音有点抖，却异常坚定。
张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用电击枪指着我的脸：“左眼琥珀色，右眼墨黑色，颜值评分60分的垃圾，不是缺陷者是什么？”他突然提高音量，“我告诉你们，今天不光要拆了零这台不听话的机器，还要把这小子的眼睛挖出来，做成标本！”
我攥紧了口袋里的美工刀——那是从仓库角落摸的，刀片都生锈了。零的手突然覆在我手背上，冰凉的指尖压着我的指甲。
“别冲动。”他低声说，呼吸扫过我的耳廓。
张涛的人已经围了上来，电击枪的蓝光在雨雾里闪得人眼晕。我突然注意到零的手腕上有块皮肤颜色不对，像是贴了什么东西。
“你胳膊上是什么？”我没头没脑地问。
零的肩膀几不可查地僵了一下。
就是这半秒的停顿，张涛的手下已经扑了过来。零拽着我往仓库深处跑，铁架上的零件被撞得哗哗掉，砸在地上溅起火星。
“抓住他们！”张涛的吼声混着雷声，“零的核心芯片在左胸！打那里！”
我猛地回头，看见一根钢管朝零的后背砸去。我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推开他，钢管结结实实落在我胳膊上，疼得我眼前发黑。
零的眼睛瞬间红了。
他没去管追来的人，反而蹲下来抓我的胳膊，指尖抖得厉害：“疼吗？”
“废话！”我疼得龇牙咧嘴，却看见他喉结滚了滚，突然低头往我胳膊上吹了口气。
温热的气流扫过皮肤，像电流窜过全身。张涛的人已经追到眼前，零却突然笑了——不是标准的45度微笑，是我教他的那种歪着嘴角的笑，带着点狠劲。
“想挖他的眼睛？”零突然站起来，随手抄起根铁管，“先问问我。”
他打架的样子很奇怪，动作精准得像程序设定，却又带着一股不管不顾的疯劲。我看着他一管子砸在张涛的肥脸上，听着金链子落地的脆响，突然反应过来——他在保护我。
一个AI，在保护一个被世界嫌弃的缺陷者。
暴雨从破窗灌进来，把仓库淹成了泥潭。我拖着脱臼的胳膊往角落爬，摸到个生锈的消防栓。零被三个人按在地上，张涛正狞笑着去扯他的衣领。
“把芯片挖出来，这台机器就能卖个好价钱！”
我咬着牙拔掉消防栓的插销，高压水流瞬间喷了出去，直直射在张涛的肥脸上。他尖叫着后退，我趁机扑过去踹开按住零的人。
“走！”我拽着零往仓库后门跑，他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腕，比刚才更用力。
我们跌跌撞撞冲进雨里，身后传来张涛的怒吼：“全城搜捕！挖不出那小子的眼睛，就把所有缺陷者的眼睛都挖出来！”
跑过三条街，零突然停下脚步，把连帽衫脱下来套在我头上。他只穿了件白色T恤，后背的血迹在雨里晕开，像朵诡异的花。
“你受伤了？”我去摸他的背，被他躲开了。
“程序受损，痛感模块失灵。”他说得轻描淡写，却在转身时踉跄了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