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甚至勾起点纵容的弧度。
“嗯,好看。”声音温和得不像他,“喜欢就买。”
“哥哥最好了!”江念立刻笑开花,抱着他胳膊蹭,像只发嗲的猫。
我捏着筷子的手,指节发白。
那股熟悉的、带着针的酸涩,又密密麻麻从心口往上涌。
看着江念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
看着他习以为常、甚至有点享受的表情。
又来了。
每一次。
只要江念在,江延眼里就没别人。
我垂下眼,睫毛盖住翻涌的情绪。
拿起公筷,夹了块鱼,放到江念碟子里。
“念念,尝尝鱼,刚蒸好。”声音努力稳住,甚至挤了点笑。
江念这才像刚看见我,“哎呀”一声:“离离姐,辛苦你了!每天都给我们做饭,真贤惠!”她筷子拨弄着鱼肉,没吃,扭头对着江延,声音瞬间委屈,“哥,我今天遇到麻烦了!”
“怎么了?”江延立刻问。
餐桌?不存在的。
“就那个讨厌的李总!”江念撅嘴,一脸控诉,“说好今天签合同,临时变卦,还提一堆无理要求!气死我了!哥,你得帮我!”
江延眉头都没动,直接掏手机:“哪个李总?我让王秘书联系他。”
“真的吗?哥哥你最好啦!”江念瞬间阴转晴,抱着他胳膊又是一顿摇,得意的小眼神,飞刀似的扎向我。
我喉咙像堵了团湿棉花。又冷又沉。
看着江延真拨通了电话,压低声音:“李总?合同……按念念的意思办……”
桌上精心准备的菜,热气一点点散尽。心也跟着凉透。
我拿起汤勺,想给自己盛碗汤。指尖冰凉,有点抖。
“离离姐,”江念带笑的声音又响起来,像根淬毒的针,“你每天在家就是做这些啊?做饭,收拾屋子,等哥哥下班?”
我动作一顿。
“像我们这种人家,请几个佣人不就好了嘛。”她声音甜得发腻,眼神却像冰锥子,在我系着的围裙上刮过,又落回江延脸上,“离离姐你这样亲力亲为,知道的呢,说你是贤惠顾家,不知道的……”
她故意拖长调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家请的月薪三万的高级保姆呢!”
“保姆”。
两个字。像两个烧红的烙铁,“滋啦”一声,狠狠烫在我心口最嫩的那块肉上。
空气瞬间冻住。
餐厅里只剩下江延讲电话的、冷漠的低音。
我全身的血冲上头顶,又瞬间冻成冰。
脸火辣辣,指尖冰得发麻。
猛地抬眼看向江念。
她正无辜地眨巴着大眼睛,好像刚才那恶毒话是别人说的。
江延……
我的目光,带着最后一丝连我自己都唾弃的、卑微的期盼,钉在他脸上。
他刚挂断电话,放下手机。
他听到了。
他肯定听到了。
他会说什么?会斥责江念?会维护我这个……未婚妻?
江延的目光,在我惨白的脸上停了……大概零点一秒。
然后,他转向江念。
嘴角。
竟然。
勾了一下。
一个极浅、极淡的弧度。
像是在纵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默认了。
他默认了江念的话!
“保姆”……
这两个字,带着江延那个默认的、凉薄的笑,像烧红的铁水,灌进我耳朵里,烫穿了耳膜,直直浇进心脏。